“老弟,我知道你是丞相的高足。如今丞相身體不適,軍心不穩,分兵實在是不可取,你還是多勸勸丞相吧!”
“喏,田文知道了。”拱了拱手,田文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就走。
離開之後的田文,也並沒有立刻返回中軍大帳。
如今蒯牧的身體有多糟,作為他門下的得意門生,田文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蒯牧幾乎只有一兩個時辰的時間是清醒的。
田文雖說可以以人為子,不顧生死,但是對於自己的這位授業恩師,是當真的敬重。這件事若是讓恩師知道了,恐怕又要操心許久。
“還是想個萬全之策,再去找恩師商量吧……”田文望著有些灰沉沉的天空,不由得搖了搖頭想到。
現在已經是四月了,廣陽雖然地處偏北,卻也同樣靠海。潮溼的空氣,更是讓人隱隱覺得有些壓迫。
“已經是梅雨時節了……之後行軍,恐怕更難了。”
梅雨不是暴雨,若是下起來,便是半個月的時間。
如今,闞於被破,趙國腹地受脅,齊軍裹足不前,趙國的代郡之兵,就是再能戰,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漢軍的前後夾擊。
無論怎麼看,似乎都是無解的棋局一般。
回到自己的營帳,田文一眼便看到了桌案之上,兩張平整放好的詩文。
“短歌行……求賢令……”
田文再一次拿起那兩張紙,輕聲細讀了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周公吐甫,天下歸心……”
“呵,那陳啟若是有這一般的豪氣,大事也可成啊!”
今天,田文第一次厭棄起陳啟那不作為的態度來。
這樣的人固然是好的傀儡,卻也同樣是扶不起來的主。未戰先怯的人,難道指望他去和朝堂之上位高權重的老江湖對陣嗎?
終究也不過只是譁眾取寵的小丑而已。
“有心將國!無枝可依啊!”田文將這兩張紙小心收好,卻又備顯無力地嘆息道。
根深蒂固的齊國朝堂,腐朽的制度,令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