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明一時之間默然了起來。他在神武軍的基層打拼,自然養成了直來直去的性子。但是,陳安自有對他的教育也讓他並非一根筋。
先前,路人們的反應,的確很能說明問題。尤其是在這權貴遍地的地方,即便是縣令想管,也根本就管不了。
誰知道,哪家哪戶之上,有著什麼樣的人?得罪了上官,仕途也就到此結束了。說不定還要連累家族。
“還有一點。潁上雖富,能富得過壽都嗎?”
夏桓盯著陳昭明,眼神之中的神色,令陳昭明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顫。
對啊,潁上雖富,可怎麼比得過天子腳下。
天子腳下,尚有衣衫襤褸,食不果腹之人,一個小小的潁上,一路走來,竟然兩個行乞之人都看不見,這怎麼可能呢!
那麼,那些消失的人,究竟去了哪裡?
越想,陳昭明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看著陳昭明那想入非非的模樣,夏桓又笑著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想得太多,這裡的權貴就是再大膽,也不敢草菅那麼多的人命。”
潁上大多乃是權貴之家置辦的產業,真正的家族嫡系卻還是住在壽都的。
同樣的,既然置辦了產業,無非也就是造紙,燒瓷兩項罷了,最多在加上一部分田畝。
不過,由於每家每戶都有產業,因此,用的人也自然多了起來。
資本的劣根性,便是不惜一切代價地榨取無產階級的價值。
儘管現在距離所謂的資本階級還差得十萬八千里,但是,本質卻是不會便的。
按照夏桓的猜想,這些人,可能都被那些貴胄之家,牢牢地掌控在手中了。甚至,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了。
整個潁上,如今看起來,就像是一盤被漂亮糖衣包裹著一般。或許,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會有問題。
但是,一旦壽都之中,皇權衰落,或是其他的國家,大軍壓境,這裡就可能頓時變為一片人間煉獄。
皇權衰落,會讓那些士族變本加厲更無顧忌。而敵軍壓境,這裡的財富,便如同一塊肥肉,定會引來惡狼的吞食。
兩者相比,以如今鼎盛的楚國國力,後者反倒是遠患。皇權的問題,反倒成了近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