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知縣老爺一般情況下,若是不升堂問事,都是待在簽押房裡處理公事來著。這縣衙有好幾層院落,外面發生點什麼,若是沒有貼心的下人告知,知縣很容易就被期滿。
這也是為何古代地方官員上任都要帶上自己的幕僚班子的緣故。
沒有自己的貼心人,衙門裡其他的人都聯手孤立官長的話,這個官估計會被徹底供起來,政令難行,變成下面人的傀儡。
鄭浩這麼想著,他便在鄭衝耳邊說道:“衝哥,我先行一步,將今日之事告知一下程知縣,咱們方能佔據主動。”
“嗯!浩哥兒,你去吧!你放心,這裡不會有任何差池的。”鄭衝點頭說道。
鄭浩便一路小跑,先來到了縣衙的後門。
後門的門子昨日剛剛見過,且鄭浩先是被程小姐領進去,後又被知縣的師爺送出來,這就足以說明鄭浩是知縣一家很尊貴的客人。
所以,這門子卻是並沒有刁難,而是即刻便入稟通報了程知縣。
程知縣聽說鄭浩來訪,他很是訝然。
這昨日下午才剛剛分別,怎地今日上午卻又過來拜訪呢?
雖然驚訝,程知縣還是揮揮手說道:“讓他進來吧!”
鄭浩就來到了程知縣的簽押房裡。
“小子見過大人!”鄭浩躬身向程知縣行禮。其實,若是按照他的身份,面見知縣老爺是要磕頭的。
幸而昨日他救了程小姐,見了程知縣後與之對答又讓程知縣極為滿意,有了這份香火情,鄭浩才得以不跪。
不然像個磕頭蟲一般,見個官就要下跪磕頭,卻是鄭浩受不了的。
“鄭浩,昨日剛去,為何今日又來?”程知縣淡淡看著鄭浩開口問道。
“回大人,小子萬不得已才來見您,懇求您為我做主!”鄭浩一臉悽容,向著程知縣說道。
“究竟何事?說吧!”程知縣道。
鄭浩便將自己的遭遇簡略講了一下,自己如何因年幼受了後古裡村無賴常興等人欺哄,被他們設局騙走幾乎全部家產。又如何再遭欺詐欠下五十兩紋銀賭債,被常興逼迫出售租屋發賣自身還債,自己奮力反抗,這才得到幾天轉圜的時間。不料,自己這邊廂剛設法籌了銀錢還債,那邊廂債主常捕頭就令捕快孫不二帶領一干白役無賴手持上面蓋有知縣大印的拘票,要拘了自己和丫鬟二人以身償債;自己如何以為孫不二手持拘票逼人償債不正常,便在族人的幫助下,將這些人拿下綁了,如今已經送來縣城,快要到縣衙這邊……
講完這些,鄭浩對程知縣拱手說道:“大人,我想請問,您有否給那常彬常捕頭簽發拘票?”
“並不曾!”程知縣臉上便浮現一縷黑氣。
這個常彬簡直欺人太甚!
自己可是二甲進士,朝廷命官,爾不過一豬狗一般的賤隸,竟然敢瞞著自己偷用大印,簽發拘票!
簡直是無法無天,罪該萬死!
程知縣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翻湧的氣血壓了下去。
平心靜氣!
他對自己說,自己來這無錫縣時日不久,根基不穩,若是現在拿常彬開刀,或許還會惹起不必要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