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總是頻頻想起他,卻不敢寫封信去打擾他呢?
他應該是很多女孩子夢想中的歸宿吧,年輕,才華橫溢,揹負著一國的重擔,是個綻放著光的英雄曾幾何時自己也在夢裡夢見過嫁給他,理所應當地擁有他的一部分人生。
這些事情溫茹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哪怕是自己的爹爹,她總是習慣在國子監裡安安靜靜地生活,看看書,寫寫故事,某些情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埋下,更不知道能不能開花結果。
這一切顧懷當然不知道。
他在小徑上走著,還在想怎麼把國子監計程車子拐回河北,察覺到身邊的女孩子停下腳步,顧懷回頭:“怎麼了?”
渾身都是書卷氣的鵝黃襦裙女子低著頭,小聲說道:“我爹爹在給我說親事了。”
顧懷怔了怔,從這話裡聽出來些不太應該存在的味道。
這世上很多時候,兩個人會有莫名其妙的默契,明明兩人之間從未提起過這方面的話題,顧懷從入京開始就一直把溫茹當成異性的朋友,但在這一刻,他卻突然意識到原來對方並不是這麼想的。
那句話並不是在詢問,只是在客官地陳述一個事實然而顧懷接下來的回答卻會徹底決定這個故事的走向。
國子監的湖畔初遇,道謝產生誤會的相識,一起看書一起備課的熟悉,到後來天高路遠的距離。
“這樣啊,”顧懷說,“也不知道誰會這麼有福氣,娶到天下第一的才女。”
溫茹身子的顫抖停止了。
她抬起頭,推了推鏡框,怔怔地看著顧懷,片刻之後,輕輕地笑了起來:
“是呢。”
......
“不是我說,你所謂的大發現就是這?”
“這還稱不上大發現?你忘了當初顧博士...靖北王爺講過的蒸汽機?這玩意兒只要把水燒開,就能用熱汽把這邊抬起來,你看...”
“我看到了,可這有什麼用?這怎麼看也不像蒸汽機吧?”
“你懂個屁,不慢慢摸索,難道能一下子造出來?你這就是嫉妒。”
國子監的乙七舍,科學結社計程車子們好奇地湊在一起,看著某位士子揮舞著手臂:“你們別看現在我就只能弄出來個黑鐵塊,那蒸汽機我早晚造出來給你們看!”
“我還是覺得研究怎麼飛起來更有前途...”
“狗屁,火藥才是真理!”
眼看著一堆士子說著說著又要吵起來,甚至有著要動手的趨勢,可其他人早已經見怪不怪,連上去勸架的心思都沒有。
早習慣科學結社的這氛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