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之中,午門之上。
一場聲勢浩大的斬首儀式,正在進行。
因為圍觀的百姓太多,許多人都被官兵攔在了斬首臺的數十丈遠。
他們遠遠只能看見,似乎是一個男人,披散著頭髮看不清臉,渾身都佈滿了血痕,如今已經乾涸。
衣服與創口粘連在一起,遠遠看著便覺得觸目驚心。
“這是誰啊!”人群中有人問道。
但沒有任何答案,劊子手將長刀舉高,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那個男人,隨時準備砍下去。
高臺之上,廷尉府的陸沉正襟危坐,將桌上的判文拿過來唸到:“千嶽山,乃武朝荊州參軍,與反賊勾結,偷盜朝廷錢糧,意圖謀逆。知為吏者奉法利民,不知為吏者枉法以害民。此罪狀證據確鑿,當誅!現以斬首示眾,以正視聽!欽此!”
陸沉表情嚴肅認真地說道:“犯人千嶽山,你可知罪?”
“……”男人沉默著,沒有回答。
陸沉沒有逼迫著回答,而是將籤筒中的斬字牌直接丟到地上。
“嗚——”
“嗚——”
刑部衙門外傳出淒厲的號角聲,所有百姓皆被嚇得後退三步,緊張又興奮地看著劊子手揮舞著屠刀,然後落向男人的腦袋。
自始至終男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跪在在原地動也不曾動彈一下。
“噗嗤”一聲,人頭滾落。
柳仲卿遠遠坐在馬車之上,看到這一幕,才放下心來遠去。
刑臺之上的人的確是千嶽山,卻是已經死了的千嶽山。
前日柳仲卿與陸沉共同審訊千嶽山,對於謀反一事,千嶽山連喊冤枉。
但此事蘇昭陽犯了大錯,若是最終李雲興將此過歸到蘇昭陽身上,怕是在武皇面前再也抬不起頭。
所以,柳仲卿只得設了一個局。
將千嶽山說成是要謀反的亂臣賊子,那蘇昭陽最多算的一個識人不清的罪名。
其實所謂的審問,都是走了一個過場。
無論千嶽山承認與否,最終的認罪書上,千嶽山都會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