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打什麼主意?路上差點就被你領著這一幫俘虜跑了,等到了牢獄,第一個便殺了你。”
喬殊殊正想關上轎窗,聽到這話,目光朝那名牢頭投去。
那牢頭見他根本不將自己當回事,當下惱怒,鑲著到勾的繩子,狠狠的抽在他的後背。
大老遠望過去,鮮紅一片的血,刺紅了喬殊殊的眼。
待她瞧清了那名俘虜的臉時,她渾身的血液似凝住。
他是沈嘉奕。
添御的二皇子!
前世她剛來南闐時,也遇到了他們這一批俘虜,但是,沈嘉奕並沒有吸引她的目光。
開始有印象時,是才十八歲年紀的他,卻從一名小小的軍卒,成為都督、再直接越過十一位官銜,成為驃騎將軍,再理所應當地成為沈大將軍,成為武將之首,手握兵權。
後國家太平後,他棄武從文,取得丞相之位,秉承君主旨意綜理全國政務,真正的,權傾朝野。
直到後來,他回了添御,當回了二皇子,對南闐瞭如指掌的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這才連連敗仗。
也正是因他,南闐皇帝才會對喬家出手。
她正回憶著,沈嘉弈似發現她的目光,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過後,喬殊殊心虛的關上了轎窗。
未來讓兩國動盪不堪的男人,此時只是一個少年,可模樣卻與幾年後的他並無多大差距,身資欣長挺拔,皮相更是一等一的好,面容冷峻俊朗,膚色泛著病態的白色冷澤,一雙細長冷漠的雙眸染著深深的陰鬱。
他身體受著痛,卻只是淡然的抿著嘴唇。就算此時身穿囚衣狼狽不堪,也遮不住他身上那如同森森冰雪的重重傲骨。
喬殊殊默默讚歎,不愧是未來的權臣,都這幅落魄樣子,可站在那裡依舊不卑不亢的。
“殊殊,來,將藥喝了。”
祖母的話,打斷了喬殊殊的思緒,金絲錦繡掛著玉珠穗子的縐紗,被她從外面歇起。
因喬殊殊每隔幾個時辰,便要喝上一劑藥,這一路上,經常停下來。祖母更是時時念叨她。
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前世祖母也是這樣念著寵著她,可她不孝,從來都沒有讓她老人家省心過不說,還魔怔了一樣聽從姬氏的話,漸漸的疏離她。
她思及著這些,沉下了眼簾。
畢竟重活了一世,她已不是十二歲的稚童,心智也更加成熟,知道光靠她一人,不可能守下這富可敵國的喬府,更防不了皇帝。
她的心中燃起了一抹強烈的念頭。
她要將沈嘉奕養在喬府,不但自己要抱上他大腿,更要讓整個喬府,傍上他。
她朝著祖母微微昂首點頭,慢條斯理地挽起半截淡粉輕紗直袖,伸出白嫩細膩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祖母手中那隻極其講究的金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