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壯漢懸浮在任也身前,獨面九黎大陸的一眾高品,內心略有些驚愕地反問道:“你為何自稱師弟?!”
“師尊說,您入門比我早……那便應當以師兄相稱。”任也雖然身處險境,且被界空石的反噬之力搞得快要掛點了,但在這個時候,卻依舊不忘初心,該舔就舔。
師兄?好他娘陌生的詞彙啊……不知存世多久的黑袍壯漢,內心多少是有點無語的。
“他……他是魂體,已死之人?!這果然是地府的大人物來了?”
隱仙門的廖庭,雙目圓瞪,想要極力看清楚黑袍壯漢的模樣,但對方在他眼裡卻是模糊一片,不可窺見。
“地府之人,只修魂體,入陽間便會戰力銳減。”曲陽也看出了那黑袍壯漢的魂體之態,便暗自與朱雀仙宗的寇華傳音:“這也是為什麼他既像是一位六品,又像是與我們同品。入陽間,必然氣息不穩。”
“我等十餘位五品聯手,可斬他在此!”朱雀仙宗的寇華,穩如老狗地評價了一句。
“敢問這位道友,你是冥府何人?!”一名五品幽幽開言詢問,聲音席捲天地。
黑袍壯漢只冷冷地瞧著他,卻懶得有任何回應。
九黎大陸乃是一片古地秘境,不尊幽都,也不信冥府輪迴,所以原本就不在冥府的管轄之中。這也是為什麼任也要先尋一個大惡的將死之人,且用燃燒生死冊紙的方式,才可請閻君降臨此間的原因。
星門世界是浩瀚無垠的,卻也是破碎的,有邊界的,冥府並未在此傳道,自然也就感知不到這裡的存在。
刑山之行前,任也曾特意回過朱雀城,陪著兩位師尊聊天,溝通感情,並也暗戳戳地想要拿點好處。
他臨走時,林相只以一張紙相贈,且話語簡潔地提點了他兩句。
大致意思是,刑山或是六品,或是無品之地,危機重重,你非要去,我不阻攔。但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位白條雞靠不靠譜,不過師傅肯定靠譜,給你一張紙,有事就燒了,人該來的時候就會來。
大師父輕易不會贈他什麼東西,但只要給了,那就是世間最重之物,所以任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動用這張底牌的。
十殿閻羅之首的秦廣王,雖先前從未見過任也,但這卻是第二次為他做事兒了。
任也在古潭宗對付面壁人的時候,林相便命令秦廣王暗中出手,將一名五品面壁人拘魂到光舊居。而那五品強者的陰魂,在其手裡就如孩童一般脆弱,說給拔舌就給拔舌了。
古客棧內,任也盤坐在地面上,心情十分忐忑地問道:“師兄啊,外面一個六品,又有不知多少五品,我們能走嗎?”
“人鬼兩界,無人能阻我來,也無人能阻我走。”秦廣王面對一群五品不搭話,但面對嘴甜的任也,還是願意多說兩句的。
任也一聽這話,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有所不知,只要生死冊紙能記載到的地方,秦廣王便可任意穿行人鬼兩界之秘境,不必得到天道召喚,也不必遵循一些秘境規則。黃泉路顯,來去自如。
這是冥府的位格,也是他本命傳承的賜予。
但在這種強悍異常的傳承之下,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代價。那就是……秦廣王乃是陰魂之體,天生缺少陽身,不被大道認可,或窮其無盡歲月,恐也無法證道成神。
或許說,那是希望極為渺茫的。除非冥府有人能先得大道神位,徹底參悟輪迴之力,為他開往世身……
但輪迴之說玄妙,且涉及到大道本源,即便是真神,也未見能將其參悟。
不過,冥府之人雖都不得大道青睞,但卻只修魂體,心無旁騖,各頂各的都擁有曠世之神威。十殿閻羅掌管人間生死,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客棧的廢墟內,任也見“師兄”至此,且生性高冷得一批,這心裡立馬就鬆了一口氣。
他言語急迫道:“我身上的界空石已然覺醒,此刻必須煉化,還請師兄為我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