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二十餘人,最晚一個時辰便到。”布衣漢子輕聲回了一句。
沒有外人在場,王善堂表現的略有些輕佻,根本不像是一位久經官場的老油條。他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擺手招呼道:“坐。”
布衣漢子鼻子皺了皺,扭頭打量了一眼四周:“這裡殺人了?”
“是。賀州府來了幾個金麟梟衛,被我宰了。”王善堂就像是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體態非常慵懶的坐在木椅子之上:“天監司的紫衣術士用羅盤感知,發現辰時初左右,阜南縣西南方向有陣法波動。”
布衣漢子邁步上前,腰板筆直的坐在椅子上,皺眉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小懷王出來了?”
“天犀洞主傳信,我們的人,已經將山中神通者能入的地方,都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可依舊沒有發現小懷王等人的蹤跡。”王善堂端起茶杯回道:“在加上阜南西南方向有陣法波動,所以,我推斷小懷王肯定已經用不為人知的手段,傳送至縣內了。”
布衣漢子稍作停頓後,語氣凝重道:“阜南縣,婁山關,這兩處地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隻藏六人,且都是神通者的話,那沒有三兩日的時間,怕是很難搜到的。你已經接到聖旨,且剛剛又有金麟梟衛來此,這說明南疆國主,已經派了大批將領來此,這……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太多了。”
“沒錯。”王善堂點頭,陰笑道:“小懷王得了地龍六甲,南疆國主已經急了。今夜之前,一定要找到小懷王,不然朝廷官吏一到,我這具臭烘烘的屍體,怕是沒什麼作用了。”
“今夜之前找到小懷王?”布衣漢子幽幽開口道:“你想到什麼計策了嗎?”
“想到了。”王善堂緩緩起身,背手走在譙樓大殿之中:“阜南縣的兵丁是有限的,且還要有一部分被分到不老山中“剿匪”。我們能利用用的人,著實不多。所以,我們要逼出小懷王,必須要讓整個阜南縣,風聲鶴唳起來?”
“如何做?”布衣漢子問。
“殺人。”王善堂扭頭看向布衣漢子,淡淡說道:“以窩贓賊人為由,殺一大批百姓。讓阜南縣人人自危,讓所有百姓聽到小懷王三個字,都膽戰心驚。這樣一來,縣中的客棧,落腳之處,全都無人敢藏生面孔,且會自發舉報,那小懷王自然就無處遁形了。”
“殺百姓?”布衣漢子瞬間露出了牴觸的表情。
“生逢亂世的邊塞之民,本就與豬狗無異。不死,活著也是遭罪,殺一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王善堂言語極其隨意的回了一句,並扭頭笑看向布衣漢子:“徐貳叄,呵呵,你不會想替這些百姓說話吧?”
一句話,布衣漢子的身份被點破,他正是當年護著幼主離開的武元君家將——徐貳叄,也是唯一一個活著走出不老山的將領。
歲月流逝,當年的小將,已經是半頭白髮了。
“你要記著,你現在是反賊,不是護國之將了,這裡的一切,都與你沒什麼關係了。”王善堂背手看著窗外的烈日:“殺人後,天監司的人會帶著羅盤,仔細搜找阜南縣西南方向。白日時,我雙管齊下……那小懷王只要已經到了縣內,絕無可能繼續隱匿下去。”
徐貳叄內心雖極為牴觸,厭惡,可他與觀風走到這一步後,卻有很多事情,已經身不由己了。
譙樓大殿內,他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任由樑柱的陰影,覆蓋了自己的全身。
“給天犀洞主送信,讓他帶人悄悄下山吧。”王善堂輕聲呢喃了一句。
……
關城內,一處廂房之中。
李彥思考許久後,衝著一位跟班說道:“你要出去一趟。”
“爺,有何吩咐?!”
“幫我送信。”李彥若有所思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