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壁上,六君子迎風而立,目光冰冷地俯視著下方的萬人大軍。
故事越臨近結局,他們心中的不平之意就越濃。
不論是十三將的忠誠大義,還是武元君的彷徨與孤獨,眾人都看得真切,也都感同身受。
這明明是一群“好人”啊,為何要遭受到如此對待?!
或許這個世界,就總是在為難著好人吧。它給你諸多束縛和禁錮,令你寸步難行,而往往那些壞人,卻可瀟灑恣意,憑心而為。
此刻談公平,有些太過幼稚了,但若談憤怒和發洩,那卻可以做到,血染不老山,一怒為忠魂。
“這狗日的南疆國主,也忒不是個東西了。兄弟長,兄弟短,兄弟用完,閻王接管。”任也陰陽怪氣地罵道:“這換了老子,老子心裡也不服啊!拔刀向南,推了金鑾殿算了。”
眾人都很沉默,任也瞄了一眼大胖龍,卻見到他竟然沒有反駁。
這個死胖子,之前口口聲聲否認,自己不是南疆朝堂的人,但任也心裡卻根本不信,且認定了他一定來自南疆朝中。
山下,一架馬車內。
身著一襲麻布衣,且挽著褲腿的龍主,不由得嘆息一聲:“唉,我倆鬥了一輩子,亦敵亦友,也是該送他一程。”
旁邊,鼠大人聽到這話,心裡極其無語,暗道:“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呢,那個二品大員死得冤不冤啊?”
他心裡並不清楚,如果有的選,龍主其實很希望,鼠大人能與那位二品大員,一同被武元君槍穿胸膛而死。
對於龍主而言,這些個善於溜鬚拍馬,只站在皇家立場考慮的“家奴”,都稱不上是“臣”,只是一些阻礙祖國繁榮昌盛的敗類而已。
“刷!”
龍主一抬手,馬車的捲簾自行掀開。
他緩緩起身,一步邁出。
半空中,氣息劇烈震動,這位老人看似只邁了一步,卻陡然間出現在了萬軍之上,懸浮而立。
臺階上,武元君見到龍主,微微點頭:“你來送我,蠻好,蠻好。”
龍主平視著武元君,聲音溫和道:“交了吧,你我二人,還可以喝上兩盅。”
“我人在此,地龍六甲在此,天君也在此。”武元君瞧著蒼天,雙眸無比失望:“我確曾想過把一切都留下,只送夫人和獨子離開。卻不曾想,他連孩子和夫人都不想放過,又命人在峽谷外設伏。”
“老龍主,若是你,你甘心嗎?”武元君雙眸變得冷冽,指著胸口一字一頓道:“我不交。”
“唉。”龍主嘆息一聲:“不遠了,走到不老山這一步,我的不甘也快來了。”
他稍稍沉默了一下,抬手道:“罷了,既是同病相憐之人,這酒不飲也好,免得唏噓相對,盡顯老淚橫流之慘。”
“武元君,與我入虛空界一戰。”龍主抬手一揮,嘆道:“這應該也是我人生中最後一戰了,那便——不死不休吧!”
“嘩啦啦!”
他右手在半空中劃過,霎時間,天空中電閃雷鳴,山中萬獸嘶吼。
萬軍之上,一座非常模糊的青銅門虛影浮現,上寫虛空界三字。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