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人只是微微點頭,沒有與他過多交談。
大胖龍剛剛站在屏風後面,廊道內就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片刻後,一位身段妖嬈且高挑,長相極其俊美的女子,邁步走了過來。
“竟然還有女人?!”大胖龍有些驚訝。
“呵呵,百花仙嘛,不是女子,難不成還能是個壯漢?”鬼頭刀點出了女子的身份。
這位百花仙雖然長相俊美,但不知為何,眉宇間卻充滿了英氣。
她扭頭看了一眼五人,俏臉上沒什麼表情,只略微抱拳,以江湖人士的身份行禮:“百花仙,見過諸位兄臺。”
眾人微微衝她點頭,也都沒再多說什麼,就連剛剛進來罵罵咧咧的大胖龍,也表現得很沉默。
廊道內安靜,六人如石像一般站在那裡,目不斜視。
只單論這個氛圍來講,任也瞬間便感覺到,在場這五人可能全他媽是老油條。
老話講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在場的這五位隊友,個頂個的情緒內斂,話少且有距離感。
六人剛剛站定沒多久,屏風內便傳來了一道渾厚的男子聲音。
“人都到齊了,一邊用膳,一邊講。”
六人聞聲後,都悄悄邁步向前,透過狹窄的縫隙,向大殿內看去。
他們見到剛剛說話的那人坐在主位上,身材精瘦且佝僂,滿頭白髮,看樣子年歲不小了。
“他應該就是白蟒族巫主——武元君吧。”大胖龍嘀咕了一句。
……
大殿內。
武元君坐在主位上,身著一襲白色布衣,姿態輕鬆地盤坐在火盆前,正一邊用刀割著烤羊腿的肉,一邊淡然道:“不叫你們來,私下各有議論;叫了你們來,又各個沉默不言……。”
臺下,有十三席座位,也各自坐著十三位白蟒族的將領。他們都是自小跟隨武元君的玩伴,一塊在部族長大。成年後,武元君被選定為巫主,統領整個部族,而這十三位將領,也是一步一步靠著自身的武勇、謀略,才闖到了今日的地位。
十三席前,都各自擺放著火盆架,烤著羊腿,旁邊的小桌子上,也都放著美酒和小菜。
武元君滿頭白髮,從側影看是垂垂老矣之態,但離近了藉著挑燈觀察,他臉上竟然沒什麼褶皺,看著就與四十多歲的中年差不多,且長相極為出眾,稱丰神如玉也不為過。
他只低頭吃肉,根本不看十三位老將。
片刻後,大殿左側,第一席的座次上,一位臉盤方正,濃眉大眼的漢子,率先開口說道:“巫主,皇上命天龍部、金狼部合圍我不老山,本意是想讓您放權養老……他先前兩次招您回朝,您都稱病推脫,這已觸他逆鱗,如若此刻……我部大軍調動頻繁,他必然會先下手為強,大戰……恐一觸即發。”
武元君動作輕緩地割著羊腿,淡然道:“牛喜,你的意思是……讓我帶著眾兄弟回京面聖,避免兵禍?”
“稟巫主,此刻回京面聖,我等兄弟恐要身首異處啊。”那被稱之為牛喜的濃眉將領,抱拳回道:“屬下的意思是,巫主要先給聖上寫一封親筆信,措辭可以委婉一些,但其用意,是要逼迫聖上,先向天下公佈我白蟒部的功勳,封您為王,且賜免死金牌。如此一來,天下皆知,聖上即便想要卸磨殺驢,也要在意自己的名聲。至少,我等都可以保住性命……。”
“我說二哥,哦,不,我還是叫你牛副統帥吧!”右側第一席上,一位虎背熊腰的漢子,直接拿起羊腿撕咬,滿嘴流油地罵道:“咱們這位狗皇帝,就是要狡兔死,走狗烹,這是鄉間孩童都能看懂的事情,你堂堂部族副統帥,卻為何如此幼稚?!這自古以來,免死金牌不免死,只催命……這個道理你不懂嗎?要我說,咱大哥就應該立即調撥糧草,在天龍部動手之前,我先率一萬地龍軍,打他個措手不及。”
“有理!”十三席中,又有一位體態壯碩的將軍附和道:“割袍鄉外一戰,我部損失兩萬地龍軍,我白蟒部族男兒的血,染紅了三河之水,我等可曾愧對過那狗皇帝,愧對過父老鄉親?!大軍打到邊疆,景帝之部夜襲我大營,本將長子戰死,幼兒被殺,隨軍妻子都被人擄去侮辱,我可曾有反水叛國?老子身不批甲,身中四箭,率殘部殺出重圍……與大哥匯合後,次日又奪回失地。諸位,都向北看看吧……你們多少兄弟姐妹,妻兒老小都死在了邊疆。現如今他坐穩了江山了,又嫌我們礙眼了,又怕我們造反了。踏馬的,要是想反,戰時大乾王朝給的好處豈不比現在多?老子不服啊!我大哥文韜武略,哪一樣輸給那狗皇帝?他若繼續苦苦相逼,我的意思便是……回馬向南,長槍刺向君王殿,直接掀了他的龍椅!”
“我贊成!如現在調集糧草備戰,我們以不老山為依託,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