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舟問出這句話後,屋內的人瞬間都陷入了沉默,就連祁然也移開了目光。
夜舟頓了一下,眼神慢慢沉了下來:“怎麼了?他們倆出事了?”
“輕宿離開了。”祁然道。
“離開?去哪兒了?”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天下之大,哪裡都能去,說起來他會做出這個選擇在我們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本以為輕宿在得知夜舟就是他愛的那個人後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夜舟奪過去,可就在兩年前那件事結束後,輕宿突然找到祁然,告訴對方他要離開的事。
祁然看著夜舟,眼神有些複雜:“他說只要知道你平安沒事他就已經滿足了,他很愛你,可同樣他也清楚,你心裡有別的人,他永遠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對他而言你是拯救了他的人,你能夠高興快樂就是他最想看到的事。”
“所以他離開了,不會用任何東西來束縛你。”
輕宿對夜舟的愛意要比他們想象中的炙熱純粹,他最大的希望就能看著自己愛的人幸福,而他也清楚,夜舟能留在天都,和祁然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既然如此,他欣然放手。
夜舟有些愣神,雖說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可那幾個月的相處還歷歷在目,她已經將輕宿當作自己的好友,見好友獨自離開,她自然百感交集。
“那清越呢?他怎麼樣了?”夜舟問。
這次祁然沒再回答,尹淮夙見此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清越就在王府裡,可是……他無法來看你了,你最好自己去一趟。”
夜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在換了身衣裳後,便在眾人的攙扶下來到了一間屋子裡。
這裡是祁然特地給清越安排的,是一個單獨的院子,院子裡種滿了花,現在是春季,花開得正好,一切都顯得美好圓滿。
夜舟走進屋內,可映入眼簾的畫面卻讓她徹底僵在原地,半步也動不得。
清越的頭髮不知何時全白了,他靠在窗邊,雙眼微閉著看著窗外的風景,神情是那麼平和。
即便如此,夜舟也能感覺出來,清越的氣息很微弱,之所以還有意識,只是靠著什麼東西吊著命而已。
“清越……”
夜舟喚了一聲,清越聽到聲音,投來了目光,可那雙眼睛根本就沒有落在夜舟的身上。
“是夜舟嗎?你來看我了?放下我就聽到下人在喊你醒了,可我不能親自來看你。”清越露出燦爛的笑容。
夜舟走上前,伸出手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果然,清越什麼反應都沒有,他已經看不見了。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清越笑著搖頭:“你以為我今年多少歲了?即便是神都的人,能活到上千年已經是長壽了,我又不像輕宿那樣有禁忌鍊金術可以維持生命。”
人總有生老病死,夜舟明白這個道理,她的身體是止魚的一部分,壽命遠比普通人要長,可即便這樣她心裡也痛得要命。
清越看不見對方此時的表情,卻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傷感,他伸出手輕撫著夜舟的臉,手指觸碰到對方的五官,描繪著輪廓,像是要將對方的模樣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