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老林頭的叫聲,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拉著二娃和大李便跑了進去。
進去的路上,我不時地打量著周圍,發現周圍的景象跟天黑了沒多大的區別,只不過天上沒有月亮沒有星星,而且空氣中似乎蒙著一層灰,不管看什麼都是灰濛濛的。
這時,奇怪的事發生了,我們和老林頭的距離最多不過兩百米,按照我們的速度早該跑到了才對,可是我把四周打量了一圈,再去看老林頭時,卻發現他離我還是之前那麼遠,就好像我們跑了半天根本沒動一樣。
問題是剛才跑的時候,我明明看見那一個個墳堆往我後面移動來著,怎麼一轉眼,我們又回到原處了呢!
大李和二娃也是驚慌失措,拉著我一個勁兒地問為什麼。可我哪兒知道為什麼啊,我比他們還驚慌呢!
忽然,我看見那頭的老林頭似乎也遇到了什麼事兒,他慌忙從墳坑裡爬出來,拿著鏟子一個勁兒地在空氣裡面晃悠,而黃悅翎也是一臉驚慌,躲在老林頭身後試圖把龍全拉出來。
看著這一幕,我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又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我在哪兒遇到過。
正在我冥思苦想著究竟在什麼地方遇到過這個情況的時候,忽然我們周圍的墳包一個個坍塌了下去,然後我就聽見一陣陣似乎是木棍磕碰的聲音從各個墳包裡傳了出來。
我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因為這個聲音我很熟悉,那些發出磕碰聲音的,並不是木棍,而是骨頭!
“快跑!”我大喊一聲,不由分說拉著大李和二娃就往回跑。
可跑著跑著,我又發現不對勁,本來我們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了,可是隻要我稍一分神,或者眨個眼,身邊的景象就又回到當初——和先前一樣,不管我們怎麼跑,始終都跑不出去半步。
然而,雖然我們跑不動,可不代表那些從墳包裡爬出來的乾屍爬不動。我們就像被一隻無形的繩子給拴住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乾屍一點一點朝我們走過來。
二娃雖然經歷得不多,好歹也跟我一起對付過白毛怪,再加上他年少,對這種事接受起來比成年人要快,所以他雖然表現得很害怕,但也沒有過多驚慌。
大李就不同了,他是個本分人,從沒塌出過縣城,連農場都很少走出去過,他那點可憐的見聞,多是從老林頭嘴裡聽來的。所以他是我們當中最驚嚇過度的那一個。
大李張大著嘴拼命往前跑,即便是發現自己根本跑不出去了,他依舊沒有停下來。我看著他的樣子,心想這樣下去不行,就算他不被幹屍殺死,也會被自己給累死。
“大李哥,大李哥,別跑了!”我跑過去一把拉住他,將他拽坐在地上,“大李哥,你忘了?我是趕屍匠,有我在,沒事的!”
雖然我嘴上這樣說,可是我心裡實在是沒底,以往遇到的殭屍,都是出現在很尋常的地方,不像今天,又是鬼打牆又是天色忽然變黑的,我幾乎可以肯定,這些乾屍跟我之前遇到的不一樣。
二娃倒是很有眼力見,他見我停了下來,便一把搶過大李手裡的氣槍,對準其中一具乾屍,大有大幹一場之勢。
我看著二娃堅毅的表情,忽然笑了出來——還是二娃想得明白,既然躲不掉,那就乾脆別躲了!
這樣想著,我逐漸冷靜下來,嗎的,好歹我也是個趕屍匠,是屍體那就都歸我管,我就不信,還有趕屍匠治不了的殭屍!
於是我下意識的把手伸向腰間,想把符紙和辰砂掏出來。
誰知道我在腰間摸了一圈,除了皮帶之外,我什麼都沒摸到。這時我才想起來,先前急著想看看這邊的情況,那些匕首啊符紙等東西我都忘了帶。
我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想真是越急越亂。
不過,現在可不是著急的時候,那些乾屍離我們只有幾米遠,馬上就要到我面前了。
我狠了狠心,將雙手放在眼前,暗自說道:“寸指寸勁,練了那麼久,是不是白練就看今天了!”
說來也挺慚愧,在祖姑婆家裡住了那麼久,幾乎每天都要跟黃悅翎去練功,可實際上我用到手指的地方相當小,也從沒單獨使用寸指寸勁對付過殭屍。
現在機會來了,我又害怕又愧疚,心說祖姑婆您要是在天有靈的話,就保佑我一擊即中吧!
沒怎麼多想,我握著拳頭就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