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夫妻相處這麼多年,蘇仲世從未在心裡對蘇夫人有半點肯定,如今真到了分離時候,攤卻開始猶豫起來,但是因為有楊傅劍的堅持,他沒得辦法,也只能咬著牙在紙上寫下了那一番違心的話。
胥如烈雖在此處看著,但也只是看著而已,他打心眼裡只會維護蘇聯而已,對蘇大人也不過是愛屋及烏,更何況今日的事,他並沒有覺得蘇大人有什麼損失的,所以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多說。
楊傅劍滿意地拿過了蘇仲世手上一式兩份的和離書,也不理會失魂落魄的蘇仲世,只淡淡打了聲招呼,便又迅速的離開了此處,簡直一刻也不想多待。
楊府,楊家回京的訊息,不過一個上午就傳遍了京城,很快用不著蘇夫人,他們怎樣的費心打掃?往日就在楊家做事的下人們就已經通通自覺的聚攏回來。
楊傅劍回到家中,才笑呵呵的把和離書交給了蘇夫人,頓時一名年邁的老者,就熱淚盈眶,踩著踏實的步伐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對著上位的人跪下。
“小老兒劉福,可算是盼到侯爺,公子回來了,小老兒給侯爺。大小姐請安,見過公子和小小姐。”
要不是今日突然看見劉福,蘇夫人都差點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她看著一臉呆呆的蘇嬌,輕輕拉過她的手,解釋,“這位福伯,是咱們家以前的管家,後來哥哥他們去塞外了,遣散家中下人,我也就許久沒看到他了,說起來,福伯也算是看著你舅舅和我長大的呢。”
“嗷,”蘇嬌後知後覺的點點頭,看著劉福也不免多了幾分敬意,“那劉管家可是算得上長輩了。”
“小小姐過獎了,這都是侯爺和小姐抬舉,小老兒可不敢當。自當初小老兒離開楊家,就到了兵部尚書馬大人的家裡幫忙,沒想到還能有回來的時候。馬大人一聽說侯爺和公子回來了,就立刻叫小的過來,小老兒這才能有機會再見到侯爺和小姐。”
“馬兄雖然是文質彬彬,與我們不同道,卻實在是個實誠人。”楊傅劍聽著,也不由得感動的點點頭,“那麼日後,還得多有勞福伯幫忙照料我的府上了。”
“侯爺折煞我了,這本就該是我應該做的,那侯爺和小姐們在此稍坐片刻,我這就叫人去打掃和準備午飯。”
福伯滿眼的熱淚簌簌而下,一面說著一面抬手擦去淚痕,便出去安排了。蕭淮安才在外面看過了楊家的佈局,進門來就剛好和出去的福伯擦肩而過。
他並沒有在意,進門後又顧念著蘇嬌和蘇夫人都在,所以就沒有說話,卻不料張語歌的兄長張盛歌也是個坐不住的,一聽說楊家父子回來了,當即便趕著過來祝賀。
楊家和張家、伯爵府之前也沒有什麼交情,此次也好憑著他過來親熱一番。
“恭喜忠義侯、楊公子榮耀返鄉,在下謹代表家父張松和永安伯爵府之面,前來祝賀。”張盛歌看著仍然像是個白面書生的形象,但他舉手投足卻是滿滿的武者豪氣。
之前蘇嬌聽說楊家要回來了,特地寫了幾封信,把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簡單說明了一遍。楊傅劍又瞧著他說話行事也很對自己的脾性,不僅讚賞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好,素日裡瞧著張大人最喜歡文玩古蹟,不曾想教養的兒子道有著一番少年人的血氣,但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仁兒,你也要多多努力了才是。”
楊傅劍看罷,大笑著說著,並在楊懷仁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是。”楊懷仁答應著,臉上不自覺的多了幾分不好意思。
說來倒是有趣,張松那般謹慎小心,不料兒子張盛歌卻這般的耿直直接。
而楊傅劍豪氣大方,兒子楊懷仁反倒多添了許多的沉穩持重,和張盛歌的性子倒是一南一北,正好相合。
“多謝你今日特地過來看望,不如留下來一同吃頓便飯吧。”楊傅劍說罷,蘇夫人也淡笑著站起身來招呼著,如今她得了自由,倒比以前在蘇府的時候要沉靜的多了。
聞言,張盛歌一眼就注意到和自己年紀相仿,氣性相投的楊懷仁,兩個人正互相打量著,忽然聽到張夫人的話,他連忙回過神來,笑著擺擺手。
“不必了,今日來的匆忙,都未曾準備什麼禮物,我又怎麼好意思再來蹭飯呢。為了表現前些日子,蕭夫人對我妹妹的相助,以及為楊侯的接風洗塵,明日朱雀街上的一品香酒樓,還請各位賞臉光臨,這是請帖。”
說著,張盛歌從袖子裡取出了兩張請帖,請帖以棕金色為底,上面還有一些銀屑,作為暗花花紋,正中央空出來的位置上,則用深黑色徽墨寫就的文字。文字張揚飛舞,只是隱約間卻瞧出了幾分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