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說蕭淮安還得一直揹著宦官這個身份,還要偷偷的練成一身的武藝,連文化方面也不曾落後,付出來的辛勞必定要比任何人都多上許多。
想著,蘇嬌都禁不住對蕭淮安的過去深感嘆息和好奇,蕭淮安正拿著床邊搭著的手帕替那孩子擦去頭上的汗水,以免感染了傷口,忽然側眼發現了蘇嬌臉上流露出的淡淡情緒,手中的帕子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幾分。
“為什麼看著這麼傷心,我可並沒有在你的面前抱怨著什麼,你這是心疼了?”
說著,蕭淮安拿手輕輕的挑起了她的下巴,蘇嬌看的一愣,有些搞不清楚眼下的狀況。
蕭淮安看她半天都沒有回答,忍不住低下身去,卻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蘇嬌看著他這張俊秀的臉龐在不斷靠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臉上耳朵究竟有多緋紅。
蘇嬌微微張開嘴巴,似是有話要說,但卻在這時,躺在床上的孩子感到胸口一陣壓抑,不自覺的咳嗽出來。
蘇嬌這才回過神來,輕輕地拍了下小孩子的後背,又給他倒了杯茶,這會兒蝶翠也和配好了藥的木枕流從外面端了水盆進來。
“這孩子除了額頭的傷口之外,倒沒有怎麼破皮,主要是擔心那些人所踢打的部位會引發內傷,傷著五臟就不好了。”
木枕流起步大步的走過來,應該是聽到了小孩子咳嗽的聲音,蘇嬌只好先端著茶站在一邊,然而木枕流再度替這孩子把脈,臉上的神情卻有了些別樣的變化。
“這,居然平穩下來了,連好些被瘀血堵塞的經脈也都通了,只不過一時血脈行經的太快,叫這孩子會有些痛而已,但卻是無什麼大礙了。”
木枕流放下手,便如同放下了心上一顆石頭,蘇嬌見到他這般醫者仁心的模樣,更是不太認同蕭淮安懷疑他是奸細,輕輕的瞥了蕭淮安一眼。
“在下冒犯,不知老爺和夫人你們其中哪一位也懂得醫術嗎?這孩子的命,也多虧了你們才得救的回來。”
木枕流將一直端在手裡的那個藥碗放在一邊,方才他是擔心孩子挺不過來,特別加重了些藥量,但現在可是不敢給他吃這麼猛烈的藥。
蘇嬌聞言,大有些驕傲的意味,輕輕的擺了擺手,“木公子,真的是過獎了,我家相公在武學方面頗有些造詣,對人體的穴道也有些瞭解,方才只是盡我們所能而已,如公子這般過獎實在是不敢當啊。”
按道理來說,這會兒是應該客氣,蘇嬌也說的還湊合,但是這滿滿驕傲的語氣,卻叫人不是這麼個感覺。
尤其是蕭淮安,從當初和蘇嬌第一次見面開始,一直到後面兩人成親,那些許多上來挖苦的人,其實大多心裡也都是羨慕的。
卻唯獨蘇嬌貌似對自己這個職位和身份並沒有表示出多大的驚喜,甚至都不如洞房當晚,發現自己真實身份時來的驚訝。
今天卻能夠在外人在場的情況下,聽到蘇嬌毫不掩飾地吹噓,只怕這幾句話他都能夠記上一輩子。
蕭淮安心中暗喜,表面上卻還做到波瀾不驚,這才是真正內斂謙虛的人。
木枕流看著這孩子的情況,就近從抽屜裡取出了一粒補氣的丹藥給他喂下,又起身衝著蘇嬌和蕭淮安兩人恭敬的一拱手。
“老爺夫人這般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真是令人欽佩,還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待這孩子好了之後,若有緣,在下親自陪他過來登門道謝。”
“不必了。”蘇嬌一抬手,剛想脫口而出,就被蕭淮安搶過了話頭。瞧著蕭淮安一臉的淡漠,蘇嬌無奈的撇了他一眼,先客氣地向木枕流還了個禮。
“我家相公向來是如此,木公子不要往心裡去,我叫蘇嬌,這是我的相公蕭淮安,這位是我的丫鬟蝶翠,今日便算是與公子交了個朋友,希望下次有機會還能碰見。”
蘇嬌先是做了一個和普通婦人一樣的福身禮,但由於話說的實在太過豪邁,導致她不自覺的學起了電視劇裡兄弟抱拳的手勢,看得蕭淮安和木枕流皆是一愣。
“只不過木公子是醫者仁心,但是這裡的人實在是有些不太好相處,希望木公子儘早能夠換一個落腳的地方,也好保全自身性命安全。”
木枕流臉上略微有些不自在的一僵,將袖子往上捲了些,也學著她一樣的姿勢拜回來。
“多謝蕭夫人的提醒,若是有機會,在下一定會考慮的。”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木枕流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地,蕭淮安隨即便站起身來,也是親眼看著這孩子沒有大礙了,他也才能這麼的放心。
“說的也是。”聞言,蘇嬌看著在窗戶外面的天色確實昏暗了幾分,便一點頭。“那今日便先如此,我們先告辭了,這孩子就有了木公子你的照料了,若是有什麼難處,你大可以來找我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