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話他也就敢在心裡說說罷了,眼下蕭淮安可是到跟前來了,他還得想辦法,怎麼把人搪塞過去才行。
想罷,李尚書忽然從腦子裡蹦出了一個想法,對上蕭淮安毫無感情的眼神,他搓著手很是為難的笑著開口。
“蕭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原本本官想著你在工部那邊,或許要過幾日才回來,便打算自己悄悄將這件事處理好了,省的打擾蕭大人的,可誰想蕭大人這麼快就回來了……”
“李大人這的話是什麼意思,有話不妨直說。”蕭淮安心下冷哼,靜等他這次還有什麼說法。
“這,真的是不好意思,就在蕭大人過來的前一日晚上,本官才剛剛得知,原來手下的人給倭國使臣送去的地圖出了問題,”
一面說,李尚書一面觀察著蕭淮安的表情,發現他眉頭微微蹙起,心裡反倒要得意的笑出聲來。
“沿著那地圖上的路線走,只怕還要再過兩個月的時間才能繞得到京城。本官也已經著人去通知改變地圖了,只是這麼兩天也沒有訊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是李尚書手下的人出了岔子,那李尚書如今是打算如何呢,為何不上報上去?”
蕭淮安靜靜地聽李尚書說完,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神情,心裡反而鎮定下來。
接下來,估計李尚書就要給自己帶高帽,將事情交託在自己手上。
果不其然,李尚書聽著他的話,竟然自己替他端了杯茶來,客客氣氣的送到面前,“這事其實說起來可大可小,要不是蕭大人,本官也不敢這麼放心大膽的告訴大人。本官只想求大人網開一面,能夠多爭取幾天的時間也是好的。”
“怎麼,李尚書這次到不想讓本官替你去傳信了?”蕭淮安淡淡的將他手中的杯子接過來,眼中的情緒令人琢磨不透。
李尚書看的心上打鼓,只能儘可能的裝出一副討好的模樣,“本官怎敢再這樣的勞煩蕭大人,只需要幾天時間,大人若是答應的話,下官一定感激不盡。”
故意拖延進度,影響了接待外國來賓的安排,若按照朝廷律例,應當削職扣除幾年俸祿,更何況蕭淮安的身份職責是監管百官,還要落上個瀆職的罪名,便是罪加一等。
更不用說李尚書根本不會讓手下的人出這麼大的差錯,最後查出來只是一場誤會,只會讓朝廷百官對蕭淮安的口誅筆伐欲演欲烈。
然而這一切也就是李尚書的猜測罷了,這麼淺顯的方法蕭淮安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也就是李尚書沉迷於書上的內容,只會紙上談兵,從而忽略了蕭淮安本身的能力。
想罷,蕭淮安輕輕地勾起唇角,像他這種不愛笑的人,忽然變了表情,叫人如何覺得不毛骨悚然。
李尚書也看的身上泛起雞皮疙瘩,但他自信自己的聰明才智不會出錯,便又咬著牙挺直了胸膛。
“替李尚書爭取時日,本官實在是做不了這樣欺上瞞下的事情,不過若是替李尚書隱瞞幾日,或許還可以考慮。”
聽過蕭淮安的話,李尚書心上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到了原地。“既如此,那本官就多謝蕭大人了,蕭大人慢走。”
就算不能順利的給他拉下馬來,好歹讓他在世人面前完美的形象受到折損也是划算。
“告辭。”蕭淮安收回笑意,轉身離開禮部,但他卻並沒有急著回府,反而悄悄派了人拿著他的令牌前往了吏部。
蕭府,蘇嬌今日沒有參加任何聚會,心情尚可,便與蕭淮安一同坐在庭院中喝茶賞花。蕭淮安手持一隻中楷紫毫,揮毫之下,一幅婷婷玉立的蘭花躍然紙上,隨後梁信便從外頭趕了回來,將令牌奉上。
“情況如何?”蕭淮安頭也未抬一下,梁信則猶豫著說道,“吏部那邊,說大人手中證據不夠,他們會酌情考慮調查。”
“這便是在坐山觀虎鬥,準備坐收漁翁之利了。”蕭淮安輕哼一聲,將毛筆放下,便有丫鬟上前替他將那幅畫掛了起來。
一從清雅的蘭花旁邊,卻提著一首壯志躊躇的詩。
“一個計劃不行,那就換一個,反正那位張尚書對咱們也沒有多少的好感,會有這樣的回答,也算情理之中。”
蘇嬌說著,摸著自己的下巴,緩緩上前欣賞他繪製的蘭花。那蘭花葉子上的墨用的有些重了,墨汁暈染開,險些這幅畫就給洇墨了。
“說的極是。”蕭淮安點頭,轉過頭,卻直勾勾的看著蘇嬌。蘇嬌注意到他的視線,回過身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