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昭旭隨手摺了一枚花枝,遞到向夜闌手中來哄她開心:“今日不議其他,只談你喜歡與否。”
向夜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當然喜歡!就是可惜不能時常回來,要空置許久了,怪是可惜的。她們都說你打算讓位,可是真的?你打算讓給誰?”
“他。”薄昭旭指了指向夜闌的肚子,“他雖年幼,但有我們輔佐,應當也不成什麼問題。你想要自由,我便許你自由。”
等等……
向夜闌差點被薄昭旭繞進去,這何止是年幼,這還沒出生呢!真有有他薄昭旭這麼當親爹的嗎?
仔細想想,她的確說過不願薄昭旭當天子的話。但那時神志不清,她權當是病時所說的昏話。
“那你怎麼辦?”向夜闌歪頭問道,“你好不容易才當上天子,單單是為了我,當真值得拋下這一切?”
薄昭旭絲毫未曾猶豫:“值得。”
少年人的愛恨,總是這般真摯熾熱。
寫著摯愛的眉眼,亦是道遍了俗世萬千中的鐘愛。
“闌兒在我心中,是江山不可易換的。”薄昭旭溫潤一笑,“待他出生以後,這世間便再無天子薄昭旭,只有為闌兒而活的薄昭旭。”
縱有權臣以死相逼,彷彿薄昭旭不是退位讓賢,而是馬上要退位自盡,薄昭旭仍未動搖半分念想,而作為未來的攝政王,南諶表示壓力如山至……
向夜闌更是直接搬回了四王府居住,少了許多囉嗦規矩又重新修繕過的四王府,著實是比宮中舒坦得多。閱書齋
又是一日,映顏如往日一般攙著向夜闌到院內賞湖散心:“娘娘小心,昨夜下過雨,池邊難免有些滑。”
“沒事,我只遠遠站上一會兒就回去。”
身後的小丫鬟正是應了這句話,一不小心跌在了向夜闌的腳邊,磕紅了手肘。
“噯,你這人怎麼如此不小心……”
映顏嚇得心突突直跳,萬幸向夜闌沒有事。雖是心中後怕,但映顏還是蹲下了身子:“來,我扶你起來吧。”
那抽噎著的小丫鬟抽了抽鼻子,眼看將要搭上映顏的手,一個不留神未看住,竟奔著向夜闌撲了過去。
別說是映顏,就連向夜闌自己都未反應過來,重心便向湖中一傾,重重地跌了進去。
刺骨寒冷的湖水灼得向夜闌脊背發寒,欲要求救,卻被湖水嗆入了心肺,連映顏的呼喊聲都聽得十分模糊,渾身上下便沒有一處不疼的。
如血般的鐵鏽味兒鑽入她的鼻腔向,夜闌的意識逐漸模糊,拼盡全力,僅想在水中抓住什麼可救性命之物。
再度驚醒,竟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映入向夜闌眼簾的是一片純白,方才所嗅還是湖水,如今便成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嗆得她實在有些頭疼。
還頭疼,便足以證明不是夢。
“大夫!三號床的病人醒了!”
一身月藍護士服的小護士捧著病例快步趕了過來,滿是欣喜的看著向夜闌:“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