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只是些無關緊要的事,但已足夠說明,從未有人怠慢過白婆,至少在向府,白婆從未受過任何委屈。
如今做出這種吃裡扒外的事,如何能不令人寒心。
向夜闌於暗處守了一個半時辰有餘,如今得空,便直接坐在了床榻邊上,與白婆僅有幾步之遠。
也好看清楚了,白婆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
白婆似是認了栽,不再掙扎自己粘覆在木板上的手,端了端身子,也可稱其大方得體:“大小姐又是如何看出來的?”
她太從容,連映顏都不再有所防範。
一個人究竟想不想傷人,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的。
“是在白婆婆您為我開啟衣櫃暗格的時候。”
向夜闌捧著只鎏金手爐,縱然暖意溫然,仍是驅不盡身邊寒意,一時間,向夜闌也說不清究竟是心寒還是手寒。
這倒有些難說,畢竟她也曾把白婆當做如母一般的長輩,還曾從白婆口中瞭解過許多關於自己那位母親的舊事。
也許白婆所言的那些親暱和藹並非是裝出來的,可從知曉白婆做了太多坑害自己的事,真心與假意的界限便已經模糊了。
“當時我未點明其中有我失竊的東西,您也未說什麼,這倒是了,您若是偷了東西的人,又怎麼會如此想不開,把罪證展露於我面前呢?那不是會更加危險,反而讓我有了眉目深查下去?除非,此舉能讓我認為此事與您無關,您剛才拿出來的東西,應該都取自另一個暗格吧。”
亦是白婆如今粘了手掌的地方。
那日白婆走後的第二日,薄昭旭便請了京中擅長機關術的木匠前來,仔細檢驗著衣櫃有何門路。
而衣櫃中兩間暗格的玄妙之處,連這位極其擅長機關之術的木匠大師都連連稱其,幾乎無法破譯其中技巧,只能破解開啟暗格的方法。
其實這便已經足以。
在白婆未給她開啟的另一個,也是向夜闌根本未想到會存在的暗格當中,找到了數封白婆與賈岫煙往來的書信,與幾封典賣飾物的票據。
順著白紙黑字的字據尋去,的確贖回了不少被白婆親手典當掉的飾物,不單有向夜闌的飾物,甚至還有向家別院小姐夫人的飾物、向老夫人不起眼的物件、向夫人生前的遺物!
白婆偷物後典當,已非一日兩日。
如此坑騙白婆今日來此,也是向夜闌所無奈之舉。
白婆年長,為向夫人操碎了心,除卻此事,幾乎是從未愧對向夫人半分,又將半生都搭在了向府,若失幾件並不值錢的飾物能換得白婆安度晚年,倒也值得,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能如何?
可在知曉白婆與賈家母子有聯後,凡事皆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