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痛罵賈行,是崔阿虎由心的想要咒罵賈行這個有爹孃生而沒爹孃養的東西,字字都出於他對賈行的衷心“希望”。
此時賈行挑起話茬以後,他再應話,那就是出於對向夜闌的聽從了。
崔阿虎緊張的四處張望,在屋簷上瞧見了那枚在日光下被照出清色的銀簪,才總算是安了安心:“什麼法子?當真管用?”
“這是自然!”
賈行信誓旦旦地同崔阿虎招了招手,示意人就近來說:“崔老闆,這也就是您有那本事,否則這樣的辦法,我絕不會貿然說出口!也就只有您這樣的義士,才能做得出如此之舉,為天下蒼生做出善事!”
崔阿虎癟了癟嘴,心中滋味複雜:“羅裡吧嗦,究竟是什麼法子,趕緊說。”
再早幾日,崔阿虎準會因為賈行所言感到慷慨激昂、熱血澎湃,恨不得現在就把賈行所在當作金玉良緣,刻在自己的人生信條上,奉為自己人生道路的指路明燈!想當初,賈行就是憑藉扯謊不臉紅的本事從崔阿虎手上哄了一個高價賣訊息。
可現在想想,崔阿虎只想扇自己兩個巴掌!
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江湖義士、為民除害呢!結果竟差點願望了無辜之人,讓向夜闌替那位“假皇后”給背了黑鍋,這要是向夜闌昨夜也出了事,自己真是腦袋掉了都不遠,可真氣人!
委實是悔不當初!
繼續把崔阿虎當成可以敲詐銀兩的冤大頭的賈行眯眼一笑,附在人耳旁低聲闡明瞭自己早已謀劃許久的計劃。
即能想辦法從崔阿虎手中再撈一筆,還能儘早除去向夜闌這個對自己有威脅的禍患,何樂而不為?
崔阿虎聽了賈行的安排,未忍住打了一個哆嗦,暗自感慨賈行這借刀殺人的本事真是練得爐火純青。
“我知道了,這次要是再辦不成,我就先辦了你小子!”他訕訕點頭,卻與賈行故作兇狠:“老子可把祖上積下來的家底都投進去了,所有的希望可都壓在你小子的身上了,別讓我失望!”
賈行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揮開了寫著“郎絕獨豔”的摺扇輕快扇風:“這是自然,我與崔老闆之仇皆繫於同一人身,自然最懂崔老闆心中恨意,怎可能拿這種事與崔老闆胡鬧?我絕對讓崔老闆心想事成,只是這價錢……”
向夜闌被賈行的胃口嚇了一跳,昨夜崔阿虎招供時,親口表示為了買通賈行合作,整整花了五千一百兩銀子!
如今,賈行竟然還想從崔阿虎的手上敲詐一筆!
崔阿虎咬了咬牙,只為不辜負向夜闌的信任:“你開價就是!但我此次入京未能揣上太多的銀兩,待事成之後,我自然會給你補齊!”
賈行於自己開了大口一事很有自知之明,反而安撫起了崔阿虎:“不急,崔老闆,您如此信任我,該算是我遇上了伯樂!”
崔阿虎心覺諷刺地點了點頭,將賈行拉到了身邊,低聲道:“賈公子,我這還得有件事與你說說……”
賈行自傲的幾乎兩腳離了地,自詡是把崔阿虎攥在了手心中玩弄,自不在意崔阿虎想說什麼,應和的十分敷衍:“崔老闆請說。”
“是有關令妹……”
“哦?難不成是崔老闆看上了賈妹?”賈行的腦補能力極強,自顧自的做起了美夢:“崔老闆若真喜歡家妹,想與之議議親事也不無不妥,畢竟長大了的姑娘,總歸是要嫁人的不是?崔老闆您一看就是靠得住的人。”
賈行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從崔老闆這個“小舅子”手中崩錢,卻未料到,崔阿虎反被他說的話給嚇了一跳,連連否認:“不成,不成!令妹與小女一般大,我就是再怎麼貪戀女色,也沒到這種禽獸不如的地步!”
見崔阿虎不是此意,賈行有些不耐煩了起來:“是嗎?那就是在下自作多情了!崔老闆有什麼事,還請明言!”
崔阿虎低聲道:“昨夜山上,有上山的三人不怎麼老實,趁著令妹被你所放的迷煙迷暈了過去,藉機行了不軌之事,這……”
一聽這話,賈行臉都白了。
賈行驀然揪住了崔阿虎滿是泥汙的衣領,嚴聲厲色的質問道:“你說什麼?賈驪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