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妻妾往往一同入城,妾在城中而妻不在,便說明妾是在城中另納,而正妻往往不知情,就需要時間來拖住正妻,另行安頓好妾室,再將正妻接到官宅中休養,見得多了,便不覺得驚奇了。”
薄昭旭嫌厭地瞥了一眼窗外,他對這般的舉動一向是十分厭惡,從來不需加以掩飾。
他鄙薄道:“若他行事再狠絕一點,保不準還要將這位正室夫人帶到監牢扣押一夜,給他留出十足的功夫來安置妾室,再佯作自己費力打點了好些人,才救出了自家這位夫人,兩不耽誤。”
如此一說,向夜闌竟反而是想得通了,畢竟守城的官兵也不是傻子,還能不知道恭維著新官夫人?
本就是沆瀣一氣罷了。
向夜闌無奈地搖了搖頭,見多了諸如此類的事,的確是很難讓人有什麼更多的想法了。
僵持已久的佇列忽然開始走動,向夜闌好奇地探向窗外,竟瞧見那位一臉羞憤地官家夫人竟被守城官兵押了下去,聽口型,似是咕噥著什麼要嚴加審問,看看此人是不是假冒的官家夫人。
還真讓薄昭旭猜對了。
向夜闌坐了一路的馬車,著實是悶得有些沒趣兒,自然不肯放過這個逗弄薄昭旭的機會。
她挑眉一笑,一手搭上了薄昭旭的肩膀,另一手則抽出薄昭旭腰間的小扇,如登徒子般挑起薄昭旭的下巴:“薄公子如此清楚這些門道,我豈不是該暗自慶幸,薄公子沒打算用這些法子來敷衍我?”
“笑話,那些法子哪能騙得過你這樣的人精。怎麼又懷疑起我對你的情真意切了?難不成,闌兒是在怪我夜裡不夠努力?”
他回身撫手撂下了掛在金飾上的珠簾,將馬車內外的景緻相互分割,各留出一片互不相干的分界。
薄昭旭淡然握住了向夜闌柔弱無骨的手腕,巧妙地將摺扇運到了自己的手中,反湊過去挑起向夜闌的下巴,迫使向夜闌的雙眼只能面向於自己,難能掩藏臉頰上的一抹紅粉。
馬車中四下俱靜,向夜闌悸動的心跳聲砰砰作響,她眨了眨眼,愕然於自己的處境究竟是哪一瞬間變得如此“危險”的。
難道不是她在十分努力的輕薄調戲薄昭旭?
如今,怎麼反倒是自己在羞恬……
“真想挑,也該是這般,懂了嗎?”
薄昭旭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為向夜闌掩飾了一番欺弄人的正確方法。
向夜闌眼看著這車輪都快從自己的臉上壓過去了,感嘆這男人實在是全程犯規,根本就不是能輕易調戲的!
她一生氣,直接就把那柄摺扇從薄昭旭的手中強搶了過來,做著要折斷的架勢。
向夜闌忍著不去瞥薄昭旭嘴角的笑意,真要動手摺扇,她又不是那麼捨得——這扇子還是名家的呢,好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