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抵是原主的回憶,但究竟是關於哪一段,向夜闌覺得自己還得聽過向老夫人一會兒的答覆。
“問這個做什麼?”
向老夫人的臉色看起來比她剛從的處境還要淒寒,尤是向老夫人的神色看起來格外的不自然:“誰向你提起這些事的?”
“我自己想起來的。”
向夜闌很是堅定的將向風摘了出去,不敢有所動搖。
“當真是你自己想問的?”
向老夫人仍是抱以懷疑的審視著向夜闌的臉色,見向夜闌篤定地點了頭,向老夫人才有幾分不情願的開了口:“太后娘娘親自賜的毒酒,旁的人便是想救她,也無法與太后娘娘所抗衡不是?”
她之所以解釋了許多無關的過往,是怕向夜闌聽了這頗為殘忍的事實,會怪向府不做為,反倒憎惡上向府,所以自一開始便將向府摘了出去。
“您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我是想問您,我娘她是因為什麼事得罪了太后娘娘,又……活了多久?”
連向夜闌都覺得自己後半的問題略顯荒謬,但那段記憶若是錯的,又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罪名,本不至於太后娘娘如此動怒,更不至於,賜下毒酒一杯……”向老夫人似是想起了什麼,面容凝重,“是因為太后娘娘想讓你娘入宮為妃,但你娘性子狂妄不肯入宮,一時著急,就草率嫁了你爹,這哪能不結樑子?未牽扯向家,未牽扯你,已是萬幸了!”
向老夫人可是恨極了她這個差點牽連了整個向家的兒媳,壓根兒不遮掩自己對其有多厭憎,冷嗤道:“太后娘娘一杯毒酒賜下來,倒是未直接要了你孃的命,找郎中看過,才說那酒裡有什麼講究,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人,但酒,是斷沒有可能的,拖著拖著,便也拖到了你記事那時。”
如此一看,向夜闌所忽然想起的記憶,與這段過往是能夠相吻合的。
在那段回憶中,向夜闌能看到自己孩童般大小的手掌,還正攥著一塊荷花酥,被丫鬟領到一處小院子裡去。
院子當中擺了不少盆栽,廣闊卻不空曠,幾乎是每個角落都擺滿了精緻的小物件,而池子邊則擺著一個背對自己的搖椅,一位身著藕粉衣物的女子背影也於這時映到向夜闌的眼中。
搖椅旁的男子牽著她的手,日光和熙,本該是十分溫馨的畫面。
但向夜闌總覺得,這代表了什麼告別。
窺視這段記憶的向夜闌似乎並不受自己的思維所操控,她只能在一旁遙遙的看著,聽那男子逞著強,笑說:“帶小姐回去休息吧,夫人今日乏了,明日再陪她說話。”
可這段記憶當中的“明日”,整個向府死氣沉沉,每一處的房簷都掛著單一的白色燈籠,連盆栽上都掛著一張霜白的紙錢。
何等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