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試著睜開眼,發現薄昭旭正望著她笑,頗為得意。
“王爺還真有閒心,還拿我打趣呢。”向夜闌嘀嘀咕咕的抱怨了兩句,又嗔怪問:“你在這做什麼?”
總不可能薄昭旭和自己心有靈犀,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會在這捅婁子。
“還不是你自己乾的好事?本王想了想,自己只擅長應付聰明人,像你這樣的,時常措手不及。”
薄昭旭揶揄兩句,頗為鄙夷地蹙起眉:“顧老夫人要向陛下訴冤,陛下不願理會,便讓本王來善後。”
“她哪兒冤了!”
那明明就是“實至名歸”。
不過向夜闌忽然反應過來,薄昭旭自稱擅長應對“聰明人”,而不擅長應對自己——這好像也不是誇自己啊?
這明顯就是在說自己傻啊!
“不要動。”薄昭旭攬住她的腰,“你若鬧下去,又要扯開本王的傷口了。”
然他更多的是對向夜闌的遷就,兩人胡鬧了片刻,薄昭旭便將人放了下來,有意無意道:“本王這人有些偏好,幫你,不幫理。”
薄昭旭忽然打量了兩眼,又將自己的外衣穿在了向夜闌的身上,髮帶替作腰帶系起,便遮住了那身頗為可疑的丫鬟服飾。
兩人一併繞到了顧府的正門去,此處著實熱鬧,連那位顧大人都被困在了府門外,臉色陰鬱:“怎麼回事?”
照花遮著馬車內的景象,不願讓人瞧見馬車內的武梓熙,又將提前準備好的說辭供了出來:“長朝縣主來取些遺漏在顧府的東西,然而也不知怎麼回事,院子裡忽然起了火,這便只好趕緊逃出來了。”
這一來,顧言晁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顧府的侍衛紛紛下跪討饒,心以為顧言晁只要一開口,那就定是下令降所有人的嘴,然而他嘴唇碰了碰,彷彿欲言又止,又好似心頭哽住了什麼東西,連組織起語言都成了一道難題。
半晌,顧言晁悻悻道:“長朝縣主可有傷到?”
向夜闌不免在心嗤笑一聲,再怎麼冷硬的人,還是有那麼點兒溫度,但等所念之人離開,才發覺自己也是個有溫度的,活生生的人,那就未免太遲了。
他顧言晁並未如平日一般,去有意的壓低自己的聲線,大抵正是篤定了武梓熙還有三分餘情,會如往日一般對他宛然一笑,道上一聲“無恙”。
但今時,的確不能如往日一般比擬。
武梓熙自然聽到了顧言晁充滿曖昧意味的言語,但她未給出任何回應,只有照花極其疏遠而正式的答覆:“長朝縣主自然是無事的,不過是受了些驚嚇而已,就不勞顧大人擔心了,若沒什麼別的事,奴婢就要送長朝縣主與四王府回去休息了。”
顧言晁這時方才回府,自然不知道短短的一個午後,自己的宅院被人翻了一個底朝天,便淡然道:“也好。”
回了四王府,向夜闌把順出來的書信都交到了薄昭旭的手上:“能不能查出些東西來,就看你啦。你這幾日先忙活著,我幫你把證人帶回京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