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是太過於平靜,以至於向夜闌不敢細思薄昭旭曾過著怎樣的日子。
向夜闌欲言又止,冒昧的叫住了將要離去的粗使丫頭:“這雞是你們買來吃的吧?四王府還不缺你們這點吃的東西,這雞已經被毒死了,你們可千萬別捨不得丟,再把它吃了,會出事的。”
粗使丫頭被向夜闌說得怔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後忽然笑道:“王妃真是太會說笑的,這不過年也不過節的,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哪能吃葷腥?這雞都是府裡常年養著的,以免宮裡送來什麼入口的東西,銀針驗不確切。”
薄昭旭竟然都被逼到了這個地步。
向夜闌的內心又繁亂了起來,她長嘆一口氣,撫上了薄昭旭的手背,用來安慰人:“別難過。”
薄昭旭面色無波地搖了搖頭,反是問她:“幾日後,你還敢去?”
“敢。”向夜闌篤定道,“我這祖母雖然不喜歡我,但怎麼想,也不會冒失到這個地步,明知東西里有劇毒,還敢以自己的身份送過來,府中有那麼多的姨娘,這罪名,推到誰身上不好?這幕後主使還未找出來,打草驚蛇反而有些不好。”
她這日子過得還真是堪比荒野求生。
令人兩眼淚汪汪。
“況且有南侍衛護著,她們恐怕也沒辦法對我做什麼,如果捨身這麼一次,能把幕後主使給吸引出來……那倒是十分划算,至少我還能睡個安穩覺。”
向夜闌開始緩慢的放起長線來吊幕後大魚,為讓薄昭旭放心,向夜闌又補充道:“你若是實在不放心,暗中多找幾個人守著我也無妨,不過到時候,你得讓他們聽我的安排,不管我到時候有多危險,都得聽我的命令再現身。這次不找到幕後主使,我怕是睡覺都合不了眼。”
她這話一出,薄昭旭的臉色反而有些差了。
危險?
他已經不敢拿向夜闌再去賭第二次了,何況向夜闌這女人一向不是有分寸的,萬一真為了找出幕後主使而碰了一個珠沉玉碎……
薄昭旭揉了揉泛疼的額角:“你自己去號令試一試,這府中上上下下,有幾個敢不聽你的命令的?這府中上上下下最不聽話的,便只有你向夜闌一個。”
話音寵溺而偏愛,向夜闌卻覺得自己好像有被這個男人內涵到。
“別的安排,本王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向夜闌,唯獨有一件事本王不允。”
薄昭旭面露嚴肅的與向夜闌雙目相視,向夜闌不敢再胡鬧的說什麼俏皮話,便點了點頭,聽人繼續說下去:“本王不准你以身犯險,無論你有任何危險,他們都會現身保護你,否則……本王可是要與他們算帳的。”
向夜闌鬼使神差的選擇了退讓。
三日後,向老夫人的書信送了過來。
今日本該是由向府來準備馬車,但向夜闌對這位被人當刀使的向老夫人還是留了一個心眼,託薄昭旭從四王府準備了馬車與轎伕,防得便是向老夫人在馬車上做什麼手腳,讓她“運氣不好”被翻掉的馬車害死。
因為向老夫人所挑選的廟處京郊,所以向夜闌罕見的起了個早,去有些陌生的向府接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