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來到這裡時,落了淚。
任由著它們垂落而下,心茫然,無限惆悵。
“娘娘?”幽雲看出她的心情不好,也第一次見她哭,在玉樓手裡受折磨時,沒有哭,遠赴異鄉時也沒有,還有她被刺殺,受傷了更不會。
但。
這一回,哭了。
雲舒是崩潰下來哭泣著的,垂然無聲,捂著臉,蹲在地上。
言沉淵原本只是想要透過窗看一看她的,結果她在哭,是顫抖著的,沒有一點聲音,抹了三下,等她發現抹不掉淚水流落的時候,她沉默了。
“長兄……”
聲音低到聽不見,可她動嘴唇又不知道在呢喃著誰的模樣,讓他心疼。
是,如他失去母后時的崩潰。
雲舒沉默了許久,也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言沉淵在窗外陪伴著,偶爾會有幾滴雨濺到衣袍上,誰也沒有打擾誰。
而幽雲,不知在什麼時候起,已經走了,悄無聲息,不敢叨擾。
一直到了後半夜,言沉淵再一次見到的,是一個全然蛻變的雲舒。
沒有昔日的溫婉和極其明顯的不在乎,那朵燦爛的朝陽,沒了。
有了月的神秘和清冷,身姿如畫,眉目裡含著一絲笑意,細看不到底,清冷間又帶著一絲靈氣,以及唇角的笑容渲染上了神秘。
“你還在這裡,冷嗎?”雲舒關係地問道,上前還搭了搭他的手,有些涼,讓他感受到自己手上的溫度後,又自然離去。
言沉淵心頭有些失落。
可他忘記了,以往這時候,在他冷時,她會微微蹙眉,說道幾句。
然,她轉而將人帶入屋子裡,這是她的新宮和雲宮,暫時居住的那一個偏殿,已經被她砸爛了。
她拿了個湯婆子,隨後捂了一下,滿意了起來,心下卻再無波瀾。
轉身,將湯婆子遞到言沉淵手裡,她說,“捂著吧,手要是受涼了,等你白日批改奏摺的時候,可是會使不上力氣的。”
言沉淵沒有發現什麼,見她終於願意關心自己,撓了一下頭髮,臉上笑得極為清楚,原本冰冷的眸中一片笑意,清澈得讓她想妒忌,卻沒有那一個力氣去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