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黑暗裡走出,走起路來,不聲不響,如同幽靈一般。
來到雲舒的面前,見到的是她癱坐在地上,麻木的神情,也見到了自己在蹲下來的一剎那,那雙眸子在看向自己時爆發出來的驚人光亮。
天塵在看向下面時,也見到了那一抹光亮,無聲地笑了笑,猶如雪花初融。
雲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抬眸看向哪裡,見到的是那人在幽夜裡駐足在半空,白衣勝雪,華髮如玉,碧瞳溫潤,恍如風雪回流,一笑間,天地一暖。
但,很快,那人不見了,如夢幻泡影。
言沉宇伸出手想要抱她,可一觸碰到她,她縮了縮身子,疑惑地看著自己,好像是在記起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雲兒?”言沉宇也學著他那哥哥來歡了她一聲,但恍惚間好像又有人在耳邊喊了她一聲雲兒,模糊不清的,同他的混在一起,讓她更是煩躁不安。
她下意識的把人推了一把,死寂的眼底帶著沉默。
言沉宇被推得攤在地上,只見她極其厭惡的說了一個字,“滾!”
她又起來尋找可能砸起聲響的東西,但,一無所獲之後,她選擇了從殘缺的碎片開始砸,砸得滿手是血。
言沉宇慌了,也意識到了言沉淵為什麼會離開,她現在需要極度的安靜。
他趕緊用自己學到了巫術掐了一道法訣,使得自己快速離開這裡。
天塵在暗中見言沉宇離開之後,底下的人還是選擇把自己弄得滿手的傷,感覺不到疼一樣。
她又拿起了瓷器碎片,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割了下去。
她還想要再割,心裡的戾氣怎麼也平息不下來,淹得她沒了理智。一隻白得沒有一絲人氣的手攔住了她的自殘。
雲舒低下頭來看了看,一個微涼的懷抱將她抱住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鑽入鼻翼裡,有些熟悉,但不記得在哪裡出現過。
天塵的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把人環在懷裡,另一隻手將她自殘所用的碎片從手心挖了出來。
她愣了愣,有些回不過神來。
腰間的手緊了緊,桃花香更是無處不在。
“雲兒,他們都是騙子,言沉淵說喜歡你,可是他更在意天下,顧全大局。言沉宇也曾隱晦的說過,他喜歡著你,但,他連你需要什麼都不知道。
而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看吧,你回來的時候,沒有人信你,那怕是最親近的蘭採,她要是關心自己的主子,就不會自己自己的主子一夕之間換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玉樓一開始的欺騙,但他是真心把你當半個女兒,幽雲和幽月更是誓死效忠。這個世界除了天宮,不會有人把你當人的,這天宮之外,你只是一個異類。”
雲舒逐漸回過神,窒息的惡意得到平反。
“雲兒,我在宮裡等了好久,等了二十年,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的,你又想不要我了嗎?”天塵低垂著眼眸,逐漸無神起來。
雲舒感覺到自己身後的涼意在逐漸的……
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