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聽說這位嬌氣的小公主鬧著也要學武的時候,只覺得是個笑話。
嬌氣的公主哪裡是想學武上進,無非是誤會霍湘喜歡她王瀟蘭,以為霍湘喜歡她這種尚武的女子,於是為了討好夫君想要效仿而已。
公主身份尊貴,高高在上,可也只是個無知至極還效顰的婦人罷了。她以為她曬得黑一點,練幾天的花拳繡腿就能跟她流血流汗十幾年戰場生涯相提並論嗎?
只是霍湘他為什麼?
王瀟蘭捏緊了手裡質地光滑的領牌,第一次想要違抗霍湘的命令。
這是霍湘最後一次出行前讓他交給完顏靜的令牌,完顏靜壓根都不知道這個令牌到底代表了什麼,如何就能給她?
完顏靜勾唇微笑:“王姑娘要是沒有別的事,還是儘早啟程去皇陵報道的好。表現好的話過幾年被調回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王瀟蘭抬頭,定定的看她半響道:“你會後悔的。”她捏著令牌轉身而去,沒有把這個令牌交給蠢公主的意思。
完顏靜瞥著她的背影,對她的話也是嗤之以鼻。
“嚇唬誰呢?”
但王瀟蘭有句話沒說錯,作為大秦唯一的女將軍,她在武藝一道上的確非凡。
此次要不是她在崖底接應,霍湘可能真的就此飲恨西北。
跟隨著重甲馬車回來,一直暗中保護,在這期間她解決了無數波想要找麻煩的人。
王瀟蘭說沒有她在的王府岌岌可危也不是假話,正如她前腳走出大門,後腳就一躍上了武宣王府的圍牆,幾個騰挪就避開完顏靜那些武藝普通的府衛來到霍湘躺著的屋子。
張管事累的不行,正趴在一邊床邊小憩。王瀟蘭在他的穴位上輸了一道內力,他就更沉的睡過去了。
距離霍湘回到上京城已是第九天。
霍湘比王瀟蘭在崖底撈他那會好了很多,他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呼吸平穩,臉上的青紫也大多褪去,顯露出蒼白的臉頰。
可若是她走了,王府沒有高手壓陣,他還能這樣安然的躺著嗎?
霍湘雖然長得很討喜,但他並不是個討喜的人,想殺他的大有人在,想趁他病要他命的人更是如過江之卿。
她至今都搞不懂霍湘為什麼要赴那場凶多吉少的約戰,搞不懂他為什麼要把如此重要的令牌交給完顏靜,搞不懂為什麼讓她聽從朝廷的調動離開上京。
王瀟蘭來找完顏靜請求留在王府,其實已經違背了霍湘之前的命令。
但她一向是個不聽令的下屬不是嗎?若是她聽令,沒有自作主張去崖底接應,霍湘此時早已變成了一具屍體。
她摩擦著令牌,糾結良久,最後還是決定遵守與霍湘之前的約定,只是做法上可能有點偏差。
令牌不過小指大小,她翻了翻霍湘的床,將其塞入一個隱蔽的床縫中。
“物歸原主。”她面無表情的說完,又看了霍湘一會,轉身離開。令牌她是留在王府了,至於完顏靜能不能找到,又或者會不會被其它人拿走,關她什麼事呢?
她沒有看見在她的身後,霍湘被緊緊包紮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也沒有注意到,王府中注視著她進來又出去的幾道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