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比較百里淵多年以來的所作所為,俞音那冒名頂替、玩弄親情的伎倆,真可謂是“小巫見大巫”啦!
只聽得剛剛數落完俞音的百里淵,立馬換了張面孔,指著面前的俞音,轉而向就座於他身旁客座上的公孫閒葉介紹道:“殿下,他就是我那失散已久、多年流浪在外的兒子——百里澤漆。”
方才捱過兩通數落之後,便已然接收到示意的俞音,此刻正俯身欲要向公孫閒葉行跪拜大禮。
而從旁聽了個大概的公孫閒葉見此情形,急忙出言阻攔欲要行跪拜大禮的俞音道:“澤漆,你腳傷未愈,不必多禮了,互相認識一下就行了。”
比百里澤漆早出生九個時辰,且真的將俞音當作是百里澤漆的公孫閒葉,自然而然地喚了欲要向他行跪拜大禮的表弟一聲“澤漆”。
聽聞公孫閒葉阻攔的俞音,並沒有就此起身,而是繼續俯身下去,以左膝跪地,右腳依舊平放在地上的姿勢,向公孫閒葉施以軍中跪拜之禮,隨即恭恭敬敬地俯首對公孫閒葉拜見公孫閒葉道:“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免禮,免禮。”絲毫不在乎俞音行的是什麼禮的公孫閒葉連聲說著,便隨即起身,既而小心翼翼地將單膝跪在地上的俞音輕輕扶起。
其實,就俞音腳傷恢復的情況來看,俞音完全承受得住這一跪一拜的,何況是單膝著地。
而公孫閒葉也完全不需要如此緊張地俯身相扶,因為他完全受得起俞音這一跪一拜的,無所謂他是不是天朝的太子。因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受得起俞音這一跪一拜的;更何況,俞音因腳傷未愈,而不得已向他施以軍中之禮,想來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而公孫閒葉起身攙扶這一平易近人的舉動,於無意間改善了俞音先入為主的看法的同時,也令一旁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鐘大煓,不由得刮目相看。
將單膝跪地的俞音攙扶起後的公孫閒葉,不解地連連質問面前的俞音道:“澤漆,方才我明明都說了互相認識一下就行了,不必多禮了,你為何還要執意對我施以跪拜大禮呢?若是因此加重了你的腳傷,那讓我日後如何在這金泓水心堡自處?讓我日後如何時時面對你呀?”
俞音聞之,非但沒有對公孫閒葉的連連質問予以回答,反而機敏地從公孫閒葉的問話中,捕捉到了他所關心的訊息,隨即反問公孫閒葉道:“太子殿下,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打算在這金泓水心堡長住了,是嗎?”
而此時此刻一旁的百里淵聞之,又難以自控地呵斥俞音道:“澤漆,你打聽那麼多幹什麼呀?殿下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要總是有意無意地試圖摸清太子殿下的行程。”
著實搞不懂百里淵與俞音這對父子的公孫閒葉聞之,急忙從中打圓場道:“不打緊的,舅父,反正澤漆也不是外人,告訴他也無妨。”
公孫閒葉這邊剛剛安撫住百里淵,轉而又對那邊的俞音客氣道:“澤漆,你猜得不錯,我是打算在這金泓水心堡長住,最起碼也要住到明年虛實大會順利結束之後吧!這期間還要麻煩澤漆你多多關照才是呀!”
偶然間得知公孫閒葉欲要長住金泓水心堡的俞音,心想:公孫閒葉這一留下,無疑會致使原本就一團糟、剪不斷、理還亂的局面,發展得愈加難以理清了;也無疑會致使原本就荊棘滿布、異常難行的道路,變得越發坎坷不平了。
至於公孫閒葉的發問,俞音才不想給予回答呢!因為他之所以單膝著地,也要向公孫閒葉施以跪拜大禮,那是因為他才不想授人以柄呢!當然欲要攥住他把柄的人,並非是指初來乍到的公孫閒葉,而是另有其人。
“談不上關照,太子殿下,我也才剛剛回到這金泓水心堡不久,哪哪都不熟悉的我,尚還需要堡內之人多加關照呢!”俞音佯裝受寵若驚地連忙推辭道。
而直到此時此刻,俞音才得空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打量面前的公孫閒葉一番。
只見這位天朝皇帝公孫樹的獨子——天朝太子——公孫閒葉,身著一襲金邊銀緞直裾袍,雍容爾雅,其與生俱來的貴氣,倒是與俞音很有一拼。
然而,諸如這些裝束打扮之類的,終歸只是外在的表象;而公孫閒葉身上真正令俞音感興趣的,則是公孫閒葉那喜怒皆不形於色的神態,當然也是常態。
“一定很是艱辛吧?”公孫閒葉冷不丁地向俞音發問道。
“什麼?”俞音不解地反問公孫閒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