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翹臉色雪白,她本就家境貧寒,從小被家人賣進張府,雖然做了張佳瑤的貼身婢女,可張佳瑤脾氣暴躁,平時有什麼不順就喜歡拿身邊的下人出氣,而她作為她的貼身丫鬟,每次自然是首當其衝。
但儘管這樣,她還是將這樣的日子給咬牙堅持下來了,原因就是作為小姐的貼身丫鬟,等到出府嫁人時主家便會給比普通丫鬟多出一倍的嫁妝。恰巧今年她已經到了出府的年紀了,她前段時間還和張佳瑤暗暗的提過,而她也許諾過要將她風風光光的送出府去。
但現在,她竟然要將自己賣給人牙子,她的日子還有什麼盼頭!想到這兒,綠翹豁地抬起頭,眼紅道:“小姐,奴婢沒有偷這珊瑚手串!”
一旁的蕭亦嫻見綠翹嘴唇蒼白,眼中充滿了血絲,但面上隱隱有股孤注一擲之色,不由心中一突,她連忙拉住張佳瑤:“瑤表妹,說不準這綠翹還真的是冤枉的。我們還是先不要將人賣出去,把她帶到你那裡再問問吧。”
沒看到蕭亦嫻的頻頻眼色,張佳瑤道:“嫻表姐,我知道你一向善良,可這吃裡扒外的惡僕我是不會留在身邊的。”說著,她還鄙夷的看了跌跪在地上的綠翹一眼。
“吃裡爬外......哈哈哈哈哈!”綠翹輕聲唸叨著幾個字,然後突然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悲慼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瘮人。
張佳瑤立馬大怒:“你這賤婢竟然還敢笑!誰給你的膽子!”
蕭亦嫻見狀,心中暗道不好,連忙道:“這丫鬟可能瘋了,快!趕快將她帶回去。”
“你才瘋了!我沒有瘋!我現在非常清醒!”綠翹一下子揮開了向她伸來的手,指著張佳瑤道:“小姐,你口口聲聲說我偷了手串,但這手串到底為什麼掉了,你今天又為什麼到這聽雨閣來,這些你最是清楚!”
張佳瑤一驚,立刻反應過來她想要幹什麼,“嫻表姐說的是,快!這賤婢瘋了!快先將她的嘴堵上帶走!”
本以為綠翹不過是個丫鬟,根本沒有膽子亂說,可是她現在竟然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揭發她!這可不行,萬一要是被人知道了她今日是故意要陷害蕭亦然的,那就全完了!張佳瑤頓時急得滿頭大汗,急忙指揮著身邊的下人先制住綠翹,以防讓她說出一個字來。
但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亦然怎麼可能讓她將綠翹帶走呢?她唇角微勾,立刻擋在了綠翹的身前:“瑤表妹,這麼急著帶走她做什麼?我看這丫鬟好像要說些什麼,不如我們先聽她說完?”
張佳瑤又氣又急:“不過是個瘋了的賤婢,她說的話怎麼能信?快點!先將她的嘴堵上!”她指著綠翹道。
幾個丫鬟立刻七腳八手的去那手帕堵綠翹的嘴,綠翹不斷掙扎著。
蕭亦然見狀,當即問道:“綠翹,你說瑤表妹知道這手串掉了是什麼意思?”
綠翹閃躲著衝她嘴巴塞來的帕子,腦袋不停往後縮去,終於找到了空隙喊道:“是小姐!這一切是小姐讓我做的!是她讓我將手串偷偷放在您的首飾匣內的!”
此話一出,屋中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氣瞬時陷入了一陣可怕的安靜中,就連鉗住她的幾個丫鬟也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不知所措的看向張佳瑤和蕭亦然。
“你這賤婢胡說些什麼!”張佳瑤吼道。
蕭淑芬也變了臉色,這件事張佳瑤可從來沒有和自己提過,難道她真的是瞞著自己做了什麼?她悄悄看向身旁的鄒老太太,發現對方正沉著臉,以審視的眼神打量著張佳瑤,這讓她不由心中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