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蕭子景放下空碗不看他。
“是!是!”看到碗裡一滴不剩,小廝暗暗鬆了口氣,也不顧他的冷臉,陪笑著出了門。
待他走後,蕭子景迅速拿過床頭的帕子,擰眉將憋在口中的藥盡數吐在了上面。
香蘭一驚,連忙朝蕭亦然看去,卻見她一臉平靜,好像絲毫不意外蕭子景這番舉動。
“香蘭,你去守著門口。”蕭亦然吩咐道。
雖然不解此舉為何,但香蘭心裡隱約感覺到這是件大事,立即不敢怠慢的應了一聲,匆匆外去關上了屋門。
“剛剛那小廝伺候了你多久?”
蕭子景收好髒帕子面無表情的答道:“大概有三年了吧。雖然這奴才品行惡劣,經常使喚欺負以前這院子內的其他下人,但我還是不能趕走他,最終能做的也只有打發走其他的人,免得他們整天受這狗奴才的氣!”
“為何?”
從進來開始蕭亦然就奇怪這院子太過於清冷,原來竟真的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是白畫屏的人。”蕭子景抬頭直直的看著她道。
他直呼白畫屏的名諱,言語中對她沒有絲毫的敬意,反倒透露出濃濃的厭惡,這讓蕭亦然多少有些驚訝。
“那這藥.......”她心下了然。
這藥既是白畫屏的人送來,那在藥中下毒這件事八成也就是白畫屏指使的了。
“大概也就是她們那一系的人了。”蕭子景語氣譏誚:“這麼多年來,她明裡暗裡打壓我的還少麼!就連蕭子俊也時不時的在學堂裡排擠我。”
“她為何這樣做?”蕭亦然更奇怪了。
這白畫屏就算嫉妒心再強,再不喜歡她們這些旁出的子女,也沒必要費這麼多心思吧。何況蕭子景還是個庶子,按理說,根本威脅不到她們的利益。
蕭子景沉默一瞬道:“黎國的國子監有規定,各級成績優異者,便可由授業恩師推薦拜入歐陽釋大儒門下。前段時間,先生有意選我入圍。”
竟是這樣!蕭亦然霎時明白了。她自從回京後也有意瞭解了不少黎國的風土人情,而這歐陽釋可謂是當今黎國學界泰斗,就連鄰國宸國的不少士子都慕名而來,想要一觀其風采。
傳說拜入他門下的弟子,無論是經商還是從政,無不會成為業中翹楚。只是老先生如今年紀大了,也沒有精力收關門弟子,現在能拜進去的人大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孫了。
但儘管這樣,還是有不少人擠破頭皮都想要進這道門。原因無他,打著歐陽釋弟子的名號走到哪裡,別人都會敬你三分。
沒想到自己這個三弟還挺厲害,竟然能獲得入門的資格。想來他平時肯定用了常人不能想象的功夫,蕭亦然眼睛掃過蕭子景床邊的書本,心中感概。
“這次學院休了十幾天的假,回去後便要進行入門考核了。”蕭子景聲音漸冷:“可如果我的傷遲遲不好,那這試肯定是參加不了了。”
蕭亦然點了點頭:“剛剛那藥裡確實多了兩味東西,與你原本的藥藥性相沖,一起熬煮服下對你的傷勢極為不利。要不是那愈元散,恐怕你現在的狀況更加不好。”
“那幫人倒是有心了。”蕭子景冷笑出聲。
蕭亦然嘆息,作為一個庶子,白畫屏是絕對不可能任由他比自己的兒子更出色,更受蕭致遠重視的。可若是他不展露自己的才華,那就根本沒機會被學院注意到,然後獲得向上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