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屋中頓時靜默了。
白畫屏臉上的表情淡下來,眼神晦暗的望著這個似是無心的妯娌,手中的帕子悄然攥緊。
蕭亦嫻連忙走到她的身邊,悄悄地拉了下她的衣袖。
劉氏緊張的覷了眼白畫屏和鄒氏,低頭不敢吭聲。
鄒老太太神色不明的盯著鄒氏看了片刻,沉默一瞬開口道:“是有點像。”
在這暗流湧動的氛圍中,蕭亦然不發一言,只是淺笑著由鄒氏拉著。她望著眼前這位保養得當,笑容和善的二伯母,心中冷笑:看來這蕭家大房和二房的關係比傳言中還要惡劣。
“你瞧,我說這做什麼,平白惹外甥女傷心!”鄒氏懊惱的一拍腦門,愛憐的替蕭亦然理理額前的碎髮:“既回來了,有時間就多去二伯母那裡玩玩!二伯母隨時都歡迎!”
“謝謝二伯母!”蕭亦然衝她感激笑笑。
白畫屏的情緒也在蕭亦嫻的安撫中逐漸平靜下來,她重新揚起笑臉,溫聲問道:“二弟妹今天怎麼來遲了?”
“還不是這討債鬼鬧的,偏不肯穿衣服!和我磨了好久。”鄒氏斜視了眼蕭子昂。
“是這衣服不好看!”蕭子昂不服氣的吵嚷。
鄒老太太細細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湊近觀察片刻道:“這衣服上的針線似乎不如以往的密。”
“娘,今年月銀也不知為何比去年少了點,所以繡娘們的針線做的粗了些。”鄒氏道。
“老大家的,這是怎麼回事?”鄒老太太沉下臉,冷冷問白畫屏。
這賤人!竟然拿月銀做文章!白畫屏狠狠瞪鄒氏一眼,連忙解釋道:“今年的收成不好,底下的很多莊子交上來的東西都不多,所以府中的開支都有些縮減。”
“那也不應該省了孩子的吃穿用度。”鄒老太太不贊同道,“我們大人省點倒沒什麼,可是孩子們身嬌體弱的哪能吃得了這個苦?以後你每月從我的月銀里扣點出來給昂哥兒。”
“這怎麼能行?”白畫屏陪笑,“這事若傳出去就沒有兒媳的立足之地了,衣服兒媳一定回去就給昂哥兒重做,然後再好好算算這府中的開銷。”
鄒老太太滿意頷首,轉頭不再看她,繼續逗著身旁的蕭子昂。
白畫屏都要嘔血了,這死老太婆不僅讓自己破費了錢財,還給自己安上了一個不體恤晚輩的頭銜,真是好算計!
蕭亦然見狀差點沒笑出聲來,這鄒老太太對鄒氏與白畫屏的態度那可真是天差地別,但從這也能看出蕭致遠和蕭致瑞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在來的路上聽香蘭說過,蕭致遠從小就和這個母親不親,原因就是鄒老太太在生他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所以認為這個孩子與自己相剋。後來蕭致瑞出生,鄒老太太的心就偏的更厲害了,她甚至一度慫恿老忠勇侯讓小兒子襲爵位,但卻被拒絕。老忠勇侯死後,她就搬到了二房,平時也不怎麼去大房走動。
今天蕭致遠和蕭致瑞都有事外出,蕭致榮因為自己兩個哥哥不來,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混在一群女眷中,因此也找藉口推脫了。晚飯時,一大桌子坐的滿滿的,一眼望去全是姑娘婦人,說說笑笑的一頓飯很快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