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子也已結束,慕帝示意大家可離席去花園裡參加晚宴。
這晚宴選在花園裡。流觴曲水,實是文人之最愛,慕帝這般附庸風雅之人又豈會錯過呢。
聚文館內景色別緻,只這花園便有行宮那麼大。是以每年所選取舉辦晚宴的地點雖都在花園,卻並不一定在哪種花區。今年便是選在了菊花區裡。
正值深秋,菊花開的正盛。
魏氏素來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一路上與季錦說說笑笑,倒也是別有一番趣味。
走著走著,卻是有人上前來打斷二人。抬頭一看,卻是一英俊少年。
穿著淺綠色學子服,一頭長若流水的髮絲一絲不苟的用一支玉簪固定,有著不屬於少年的深沉眼眸,體型挺直,也是從容不迫俊美風雅。
雖相貌非凡,但想必不是什麼官宦之子。
今日裡因著會面聖,因此官宦家的大人夫人亦是都為家中學子準備了錦衣華服。為的便是給各位大臣以及慕帝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天子盛宴,自是當得起盛裝出席。
只是,若是出身寒門,那便是另一回事了。因著沒有錦衣華服,那邊身著學子之服飾,亦不會失禮。這已經成為一個約定俗成的事。
身為學子,卻攔路官宦夫人與千金,自是不合規矩的,只是季錦仔細瞧了一下,卻不僅一笑,這不是明年的新科狀元修子傑麼。
若要說出來,自己那篇《治軍策》,卻是有一半出於他之手呢。現在,想必是有種惺惺相惜之感了吧。
不過卻並不全然是,這修子傑乃是一個老狐狸。不過卻也可以說是自己前世摯友了。修子傑雖然城府頗深,但卻是有些真才實學的。不然也不可能成為新科狀元的。
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前世更是險些被賜婚於和佳公主,也是因著他才叫自己明白了為何和佳總是針對於她,因那和佳傾慕與孟軻罷了。
而他雖然心機頗深,但對其老母卻是真情。
自己前世只是聽聞他家中母親患有眼疾,讓閆作幫忙醫治好了。他便對自己一直忠心耿耿,晟兒得以登基,自己得以垂簾聽政,也離不了他的鼎力相助。
後來自己已經重病,他來見自己時,為了幫自己解悶兒,且不需守那君臣之禮,自己方才明白其中原因。
那所謂的老母竟都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是他的嫡母。他親生母親在生下他不久便病逝。奈何父親寵妾滅其,他才不過三歲便被陷害多次,險些死於非命。
嫡母卻是憐他弱小無依,便將他收於房中撫養。只是在那樣一個家裡,嫡母本就生活不易,偏又要護他,處境更是艱難。最後那妾侍卻是愈加肆意妄為,直接以莫須有的偷盜之名慫恿他父親將他母子二人趕出家門。
他這才淪為寒門,一氣之下甚至將姓氏改了。而他母親那雙眼睛,卻是為供他讀書,日夜苦熬做針線活才至於此。
自己當時讓閆作醫治他的母親,他本就感激。又想起先時慕帝已立自己為繼後,卻獨寵那梅妃,自己與晟兒過的委實艱難,有些同命相連之感,這才願幫助自己,直至楚王之亂時,與孟軻一齊護晟兒登基。
竟是有些懷念前世的日子。而此時面前的修子傑亦是心中百轉千回。
他此番前來,自是為了來看看自己這個知己。自己雖早有此想法,卻不若季錦想的這般完善。何況,若是能借此攀上季家,自己今後的路,確是會好走很多。
魏氏見女兒被攔住,有些慌張。可看見季錦淡定的神色,又念及方才季錦已被准許殿前聽政。便也放任了。
她與季宏昌本就嬌寵季錦,只要女兒高興,即便是天上的月亮,也定是會為女兒尋來的。
是以季錦示意魏氏先行,自己隨後便到時,倒也爽快的隨了季錦的意。帶著身邊的華裳先走了,只是叮囑季錦莫要誤了晚宴。
季錦示意修子傑向一旁的涼亭走去。因著今日的百花宴,各處的亭子裡都備了一品樓的糕點,且亭子四處皆是敞開。倒也是適宜吟詩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