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愣了愣,思考了一下這事的可能性,片刻後搖了搖頭,“馬車太招眼了,聽你錢爺爺說,他們在路上也遇到了幾個逃荒的災民,多事往懷江鎮去的,咱要不了兩天,應該也會遇到,到時候要是被盯上就麻煩了。”
災荒的年頭,他們雖然不至於見死不救,但若是因為這些東西給自己招來禍患,那就不好了。
江早早一想也是,別人逃荒能背個破口袋還狗狗祟祟,生怕被人惦記。
她家要是弄個馬車,不是告訴別人她家有好東西嗎?!
吃完飯,便宜爹和大哥還沒回來,江早早摸了摸小錦袋裡的幾摞書,看著便宜爹時不時偷瞄過來,又快速收回去的小眼神,牙疼地搖了搖頭。
便宜爹就是覺悟不高,遇到點事兒就想著逃避。
她想給他塞徒弟,是他逃避就能逃過去的嗎?
看來光是練身手不行呀,還得接受社會主義九年制義務教育的薰陶!
到時候看他表現,九年不行,再來九年,在異世界考個博士後也不是不行!
她心裡嘀咕一番,拍了拍小屁股就噠噠噠地跑了過去,王家妯娌們看到她還是一副稀罕樣,但在場的男人們,都是一副見了鬼的驚恐模樣,各個縮著頭不出聲。
這小祖宗來了,肯定沒好事,誰冒頭誰是傻子!
江早早毫無所覺,笑眯眯地抬手打招呼,“王爺爺、王伯伯,月川哥哥,爹爹,哥哥,中午好呀~”
江老四:……
江木:……
合著他們現在和王家人一樣,都成了外面的親戚了,這麼客套!
王有德饒有趣味地瞅了眼江家蔫頭耷腦的父子,笑得儒雅親和,“早早,來伯伯這裡坐,聽說你想給村裡人辦學堂,跟伯伯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江早早也不廢話,小屁股往他旁邊一靠,伸手就在懷裡掏。
“砰!”
一摞一尺厚的書就這麼砸在了草地上,周圍幾人被砸得一愣,待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后,趕緊手忙腳亂地擋住外面的視線,滿臉複雜地盯著小奶包的衣襟。
……這小肚子雖然圓鼓鼓的,但也藏不了這麼多書呀,到底從哪掏出來的?
不過在座的各位都是見識過江早早“真本事”的人,很快就放棄思考這個無解的問題。
王月川的目光被地上的書冊吸引,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小心翼翼地摩挲,眼中滿是驚異,“這些書竟然是彩色的?!這上面的畫是怎麼畫上去的?書封又是如何做的?怎會如此光滑?!”
他又隨手一翻內頁,更是震驚,“這內頁竟然也是彩色?!”
王月川雖有學識,但他是寒門學子,對於富家子弟消遣的琴棋書畫知之不多。
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尋常作畫的顏料都是從山石草木中提取的,絕沒有這麼鮮豔的顏色,況且這書中的作畫技巧,與他所見過的任何一種都不同,甚至比白描更為寫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