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的眾人頓時沉默了。
這次觀前村的事著實給了他們不小的打擊。
往常有親戚往來的人都能捅你一刀,更何況是素不相識的飢餓的流民。
和旁人的憂心忡忡不同,江早早伸出軟乎乎的小手,短胖的手指捏了幾下,烏黑的眸中閃過一抹沉思。
流民……
這一路上,會很有意思呀!
老王頭瞧見了她的動作,眸光一亮,正要詢問,突然,洞口處傳來一陣響動聲。
“回來了,回來了!”
“是不是觀前村的事情處理完了?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咦?後頭被抬著的人是誰?好像是……田癩子?!”
老王頭一驚,趕緊從火堆上撿了個火把,快步走了出去。
十幾個青壯年回來了,身上也沒沾啥血跡,但神色裡卻瞧不出什麼喜意,反倒帶著少許怒容。
前面的人一上了坡地,後面抬著的門板和幾個腳步踉蹌的傷患就暴露在眾人眼前。
血跡順著門板縫隙往下滴,流進草叢裡,門板上躺著的,正是不知是死是活的田癩子。
幾個傷患,竟然都是早上去觀前村打頭陣的那批!
老王頭心裡一個咯噔,趕緊往裡面招手,“這是咋了啊?!先抬進去!老牛呢?快來瞧瞧看!”
擠在洞門口的人一下子散開,把幾人迎進去。
牛把式藉著火光,給田癩子檢查,只看了幾眼,便抖著手,一言難盡地閉了閉眼。
“咋了?癩子他受了啥傷?還能救嗎?”
牛把式囁嚅著嘴,花白的鬍子輕輕抖動,片刻後才強忍著開口:“……螞蟥。”
老王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周圍有婦人捂著嘴尖叫。
螞蟥這東西,他們熟悉得很,每年夏天下河、插秧,都得挨幾個。
但是……田癩子流了這麼多的血,能是秧田裡一條兩條的小東西弄得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