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願意去,可不去。”易上域看著離非道。
“是啊,緋兒,此處,無人可強迫你。”齊溟補上一句。
離琴聽罷,臉色微變,轉瞬又恢復平靜。“諸位且放心,我當著諸位面帶走她,自然完璧歸趙的帶回來。”
“既然是大姐,想必也是家事,我去去便回。”離非見氛圍有異,說了句便準備走。
“好,快去快回。”易上域笑道。
離非走出客棧,齊溟轉頭看著易上域道。“依判斷,緋兒當年便是被她兩個姐姐傷至如此,平日裡見你殷勤得很,怎得見到避幽谷的人,就如此慫包了?”
“齊溟我說你最近怎麼變笨了?”易上域瞟了齊溟一眼,繼續道。“這妖族前腳剛傷了婉遙,後腳這谷主就找上門,這說明,他們怕我們尋仇,找緋兒做擋箭的。”
齊溟憋著嘴,瞪了眼易上域。他這是關心則亂,遇到離非的事,他總是容易失了尋常的冷靜。
“既是如此,那我們是否更不應該讓緋兒前去,萬一她們對緋兒不利,那……”婉遙擔心道。
“婉遙師妹無需擔心,他們既然從我們面前帶走,便是帶著決不傷離非的意思來的。”易上域放下手中筷子,坐定看著兩人。“我們且先到院裡坐坐,等緋兒回來,我們還得去一趟瓊山。”
“瓊山?”婉遙皺眉道。“那裡滿山毒蟲蛇蟻,不知易師兄所去為何?”
“前些日,封印攝魂劍時,發現劍身中鑄劍人的血氣竟被注入緋兒魂中。”齊溟也放手中筷子。“我和易兄懷疑當年的出劍之處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如此看來,許是妖族作祟。”婉遙說罷,三人便起身向後院走去。
鄴城外,西海邊,離琴、離非站在海岸上,看著西海。紫荊站在遠處,陰著臉。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我姐妹雖相處不睦,但你終歸是妖族之人。先前也是你闖了大禍,才得了懲罰。此番你二姐,衝動行事,若易水山莊要報復,還得你出面相阻才是。”離琴語氣生硬道。
“易上域不會去討伐妖族的。”離非冷靜的回道。“再者,人妖兩族本就積怨已深,為何此次妖族妖如此委曲求全?”
“妖族現在百廢待興,如若兩族再次交戰,必定生靈塗炭。我作為谷主,責無旁貸,一時委屈又如何?”離琴說得大義凜然。
“我明白了,大姐的話我牢記在心。”離非作揖,準備離開。
“好,希望你莫要忘了今日之話。”離琴轉身道。
“好。”離非說罷,轉身離開。
“谷主,打起來便打起來,為何要如此……”紫荊走到離琴身邊,不解道,但後面的話卻說不出來。
“低三下四?”離琴笑笑看著紫荊。“紫荊,你要記住,只有能屈能伸之人才能笑到最後。我妖族現在的狀況,還無法和人族對抗。待我妖族崛起時,這些仇、這些羞辱,再一併還回去。”
說罷,離琴轉身看著西海,滿眼狠意。
遠處的鄴城和來時一樣,三五成群的人或揹著包裹、或拉著車進出城門,偶爾一兩輛馬車經過,卷著漫漫塵土。
離非呆呆的看著城門。
妖族三小姐,出賣妖族受罰,離非。這些陌生的事情、陌生的名字衝擊著離非的大腦,讓她頭痛欲裂。此刻,坦蕩如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了。
“所以才叫我緋兒?”離非自言自語,緩步走向城門。“原來齊溟所說的事,竟是我出賣自己族人。”
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離非困惑其中,腦海裡不斷閃現和易上域相處的點滴、齊溟的話和那些記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