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的婉遙睡夢中滿眼淚水滑落臉頰。
“哼,也是可笑。”齊溟嘆口氣,自我冷嘲一句,放下酒杯,扶起婉遙送她回房。想他齊溟活了近千年,自遇見離非後,便失了從前的沉穩,與易上域之間如搶食糖果的孩童,幼稚而又可笑。
四人分別住在四個房間,最裡面一間是易上域,向外走分別是離非、婉遙和齊溟的房間。送婉遙回房後,齊溟站在走廊上,看著離非的房門內心思緒萬千。
易上域對離非的情感從未掩飾,而自己卻總是縮手縮腳,顧慮太多。想到這,齊溟從懷裡拿出一個簪子,看了許久,便回了房間。這簪子和易上域贈離非的一模一樣,回客棧時還在思慮如何贈與離非,卻不想,還是落在易上域之後。
房間裡的易上域,彷彿知道走廊上齊溟的一番動作,待齊溟進房後淡然的笑了笑便上床歇息了。
翌日,四人早早便起身出門。離非一路耷拉著眼睛,皺著眉。本不願起床,可房間裡被易上域放了只靈鳥,一大早就在她頭上盤旋鬧騰,離非心裡易上域昨日的溫柔,此刻已蕩然無存。
一路上,早市的百姓已開始忙碌,挑菜的、鋪攤子的、整理門市的……,一切井井有條,寧靜而美好。
出了鄴城幾步路便到了西海邊。站在岸邊望向前方,已分不清天涯還是海角,只一片蔚藍的世界。此時天微微亮,一縷縷清輝擠出雲縫,落入海底。層層海浪,好似起伏的心跳,磅礴的氣勢,映襯出周圍的一切渺小如滄海一鱗。
“原來西海竟如此壯觀。”陣陣海風吹走了離非的睡意,早起的煩悶此刻已變成了驚喜。
“額……”突然,離非頓感胸口一緊,心跳驟然加速,如有人掐著脖子,呼吸也變得困難。腿一軟,身體一時失去了重心。
一隻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將要癱倒的她,摟入懷中。
離非抬起頭,對上易上域關切的眼神,正準備離開他的懷抱,卻被安坐在地上。
易上域和齊溟對視一眼便坐在離非兩側,祭出靈力,為她施法。一瞬間,離非感受到絲絲清涼流入體內,慢慢包裹體內狂亂的氣流。轉瞬間,那陣陣狂亂的氣流慢慢消失,身體也跟著輕鬆了許多。
清醒過來的離非,站起來驚詫的看著身邊的兩人。
同樣驚詫的還有一旁的婉遙,方才緋兒竟周身縈繞著隱隱魔氣,而易上域的態度分明是什麼都知道,可他為了她竟也不管不顧。婉遙不敢再去細想,此刻的她對易上域的擔憂已完全超出了對兩人關係的揣測。
離非的驚詫不是自己為何會有如此狀況,而是那一瞬間,腦中浮現無數片段,而這些片段中竟出現了齊溟。樹林中,她拉著齊溟的手;酒坊裡,她和齊溟舉杯暢飲談笑風生。此刻的離非如霧中尋人,迷茫的不知所措。如果自己和齊溟早就相識,又為何他裝作不認識?易上域又是為何救了她,還待她如此好?
“緋兒這是?”婉遙問道。
“緋兒曾重傷失了一魂,而這一魂便被鎮壓在這西海中的海島上。”易上域關心的看著離非。“方才那一魂和緋兒產生了共鳴,所以緋兒才會有如此反應。”
離非緊緊的握著拳頭,輕輕的向後挪了一步,看著滿眼警覺的離非,易上域微微皺起了眉頭。
此刻,正看著海面的齊溟、婉遙二人並未察覺到離非的細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