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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無主之城 序幕 羽人(七) (1 / 2)

說來奇怪,在此後相當一段時間裡,部族不再有羽人失蹤,倚天輪小小的組織在夜裡出動,尋找小黑人的蛛絲馬跡,同時試圖摸索族人們失蹤之間的某種聯絡。但幾乎一無所獲。土星為他們提供的白晝總像是蒙著一層霧,羽人們之間的猜忌也像霧一樣,倚天輪驚詫於族群結構的如此鬆散,彷彿萬河的權力根本是空中樓閣。他不敢相信瓦解對方如此容易,但根據迪和龐氏姐妹源源不斷提供的、他之前幾乎聞所未聞的情報來看的確如此。

“但是過去母親總說萬河族長有神佑。”龐告訴他,“神喜歡他。”

“神可曾表現出來如何喜歡他?”

“我們沒見過,但大家都知道。”

這是個自相矛盾的答案。萬河住在樹海最南端的蟹湖湖畔,他配偶的屋子是一棵最古老的針葉榕天然長成的,那棵樹自己幾乎就是一片樹林,被稱為“樹城”。傳說樹城比這個族群還要古老。一個視野還算不錯的白天,倚天輪好奇地去看了一眼,確實氣派非凡。想到菲鶯和自己多年以來住的寒酸木屋,不知為何一陣怒火湧向他心頭。樹城後面點綴著繁花的漂亮露臺是他們母子悽慘境遇的證明:族裡的羽人不願分給他們食物和湯,在許多個夜裡,無助的菲鶯只得抱著餓得偷偷流淚的倚天輪,哄騙他說乖乖睡覺就可以吃到矽晶石上並不存在的香嫩烤肉。

倚天輪每天依然在菲鶯的樹屋周圍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住。他記下了每一個前來造訪她的男羽人的名字,誰對她還算不錯,誰又打了她,倚天輪一清二楚,這是過些日子他要跟這個部族另算的一筆賬。

一個晚上,倚天輪偷偷把自己射下的一隻鳥放在窗邊。但有那麼一個怪異的瞬間,他覺得似乎有人在背後看著自己。然而回過頭卻是無窮無盡的密林。春水化開了冰河,沖刷著沉積在淤泥中的落葉,明亮的土星當空,有什麼東西在暗夜中向密林深處遁逃。

倚天輪懷疑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但是發現他的是什麼呢?他又如何確信在它們面前隱藏自己是有益的呢?

當天,羽人聚落的另一端發生了兩起失蹤事件和一起謀殺。死的是一個年幼的女羽人,從傷口來看,那小姑娘從發湯的露臺回家的路上被鉤叉擊落,下場極其可憐。鉤叉是神賜給獵手的武器,羽人自己無法制造,只能分配給族裡最強壯的羽人。倚天輪從沒有讓誰實施一次謀殺,製造敵人最好的方式是鼓惑,謀殺只能吸引不必要的注意。但看起來終究是有誰動手了,而且目標還是這樣一個沒有實質威脅的小孩。

到了約定集會的時間,倚天輪懷著疑惑的心情朝那棵荒樹走去,沿路觀察著光線昏暗的四周的動靜。冬眠結束之後,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獨自生活在幽深的地底,得益於那段經歷,他覺得自己的感官比之前敏銳了。

他覺得小黑人在大規模出動。它們抓走羽人要做什麼呢?倚天輪初步推斷這些令人鄙夷的異族很可能來自地下,就在那些被猴麵包樹水根吸乾的泥土下面,這些地表的植物闖了禍,釋放出了地下不祥的力量。

倚天輪在陰影裡藏了一會兒,觀察著樹下的人群:託魯汗、托爾、迪、煌孫和龐氏姐妹,所有人都在,但是沒有人手持鉤叉,也沒有人身上沾著一絲一毫的血跡。不對,人不是他們殺的。倚天輪得出結論。羽人不善於隱藏感情,掠殺後的興奮和狂熱是藏不住的。

等了一會兒,人群看上去變得焦急,年輕的迪和托爾在東張西望,似乎準備離開,於是倚天輪適時地出現,品嚐著期待的目光。這些人在等待自己拿主意。倚天輪意識到,驚詫於族人的遲鈍和稚拙。從前怎麼就沒意識到呢?

“整個部族都騷動了。”龐說。

“死的是誰的孩子?失蹤的又是什麼人?”

“死的是胡爾克的小女兒。”煌孫說。

說話的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一間大樹屋緊挨著的小樹屋,是她們母女的吧?”

“是啊。”煌孫搖搖頭,“可憐!”

“失蹤的一個叫藍羽,另一個叫託亞,兩個都是美人兒。”

“她們的親人和萬河的關係如何?”說完這句話,倚天輪注意到迪謹慎地看了他一眼。

“你要做什麼?”託魯汗問。

“我們要分化這些有親人失蹤的人們和萬河的關係。”倚天輪有點不耐煩地解釋道,這些人為什麼這麼蠢?

“聽起來是個妙計。”迪說,看得出他是比較愛思考的那個,“你很聰明。”

“我們需要找到失蹤羽人的母親、孩子、追求者。”倚天輪告訴他們,“我們要把他們的憤怒引向萬河。一個接著一個,族長最終會被族人的恨意所摧毀。另外,我要確認那樁命案的殺人者不在我們中間。”

“我們的武器是普通的魚叉,不是鉤叉。”歐指了指自己和托爾,後者哼了一聲。

“我也是。”煌孫不必要地說,倚天輪當然知道:這些天來他幾乎是和煌孫單線聯絡,資訊交換也最頻繁。

“女羽人不用鉤叉。”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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