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下萬死,標下對不起全軍兄弟。”
“懇請王爺,賜予標下死罪,斬標下於軍陣之前。”
跪倒在地的馬昂,渾身顫抖。三十餘歲的鐵血軍漢,此時,嗷嗷痛哭不止。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究竟發生何事,詳細道來。”
康親王目色凌厲,向跪倒在地的馬昂厲聲訓斥。此時,他迫切想要知道,糧草押運途中,究竟發生何種變故。如此鮮血淋漓,顯然,怕是經歷一場十分慘烈大戰。
馬昂伸出手來隨意一抹,擦掉眼角淚痕,他面目幾分猙獰,捎帶幾分悲痛說道。
“標下奉命,負責押送糧草。”
“一路走來,還算十分平靜。”
“可是隊伍途徑天門之時,卻是忽然遭受西晉大軍伏擊。”
“標下奮力廝殺,可是......”
馬昂並未說完,可是戰事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西晉大軍,總共多少兵馬?”
康親王一臉陰沉,厲聲向他問道。
“至少五千兵馬。”
馬昂聞言,如實回答。押送兵卒加上一眾押送民夫,總共兩萬餘人。可是,卻被西晉大軍,極短時間擊潰,五千兵馬,怕是隻多不少。
“哈哈哈哈。”
康親王聞言,放聲大笑起來。他面色略顯平靜,分不清喜怒。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目光,緊緊盯在行軍地圖之上,江陵,這兩個字。
“原來如此。”
康親王面色雖顯幾分平靜,可是於他心中,卻是已經怒火滔天。五千大軍長驅直入,深入南楚腹地,並於天門提前設伏。
江陵留守之軍,竟然一無所知?
押送糧草的時間與路線,分毫不差,西晉大軍,未卜先知?
究竟何人,洩露軍中機密?
究竟何人,暗中勾結江陵守軍,通敵賣國?
究竟何人,佈下此局,罔顧數萬北征將士之性命,欲要治他於死地?
“呵呵。”
康親王慘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如此手筆,怕是出自那個帝座之上,冷血皇兄之手。
曾幾何時,康親王心中,對他仍還保留幾分血脈之情。此時的他,卻是已經心灰意冷,心中佈滿失望。
十幾年來,那個高高在上的南楚帝座,他有無數次機會,唾手可得。僅僅因為,不忍兄弟手足相殘,不忍南楚朝堂動盪,他坦然放棄誘人寶座。猶如定海神針一般,默默守護孫家,默默守護南楚萬里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