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子猛然別過臉去,不敢看她那眼底猜不清楚的情緒。
“路公子可知道外面的人為何會這樣對我?!”她抬著頭,聲音幽幽,“那樣的丹青還真是讓煙兒讚不絕口。”
“有人做了那樣的畫像來詆譭你的清譽,難道你不生氣?”
“生氣?”她歪著腦袋,似乎無法理解這個詞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生氣?”
“女孩子碰到這樣的事情應該生氣了,就是再不濟,也不應該如你一般淡定。”
“是啊,有一個女子她真的生氣了呢。你想聽聽關於她的故事嗎?”
不知是如何起的頭,一個輕聲訴說,一個安靜聆聽。
那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故事。
豆蔻年華的張輕煙,皎若秋月,芳菲嫵媚,徐徐走來,不由嘆一聲畫中嬌。
她徹底放棄了去博取母親關注的心思,只因為她被另一個男孩迷了眼。
一身清雨,單薄的布料緊緊地黏貼在面板上,女子妙曼的曲線盡顯,周圍的路人看她的目光也變得越發的淫邪起來。
有些婦人看不下去,走上前來,勸告她前去涼亭躲雨,甚至救下了一把油紙傘在側。
張輕煙紛紛報之以笑,不置可否。
不過片刻,原本乾淨整齊的衣裳便沾染了泥濘。
張輕煙緊了緊身上的衣衫,望著滿樹的桃花被雨水打得簌簌下落,面露不忍,寬大的絲巾鋪於樹下。
這才好些!
她修為不高,水靈根與雨水相迎合。淋著雨對於水靈根的修士來說有益無害,她便放之任之了,不想再多費口舌解釋些什麼。
“這花,很美!”
抬眸,兩相對視,一張清秀俊逸的面容印入眼簾。
她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一眼萬年。
一張粉嫩的俏臉生生羞紅了,
“有,有事嗎?”她聽見自己磕磕絆絆的聲音,以及
猶如擂鼓的心跳。
少年低頭,三千青絲被一隻青玉質地的簪子束於頂,只剩幾縷垂於額間,嘴畔含笑,笑而不語。
那一年,她桃李之年,而少年也不過弱冠。
相識十年,少年已入築基,而女孩不過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