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臥風、秋長天兩人聞言對視一眼,然後一個撫須頷首,一個含笑點頭。
“二公子如此人才,老夫若有女定要求為佳婿也。”南臥風打趣笑道,說著轉首望向秋長天,“說到女兒,長天兄,橫波怎的不見?難得今夜這麼多的少年英雄,他們年紀相當定然投緣,該讓她出來認識認識才是。”
秋長天恍然大悟,拍額道:“瞧我……秋臧,快去請小姐來。”
“是。”
在座幾位年輕人一聽可以見到武林兩大美人之一的秋橫波,不由都面露欣喜,“秋水橫波絕嫵媚”,那到底會是何種的美豔呢?
“日間聚會之庭園佈置巧心妙思,聽聞出自秋小姐之手,看來秋小姐不但美貌過人,更是蘭心蕙質呀。”蘭七搖搖玉扇笑道。
“七少謬讚。”秋長天滿面笑容,“小女只是好讀幾本雜書罷了,這長天山莊的佈置多半她按書而為,實是拙劣,讓諸位見笑。”
“本少雖還未曾逛遍長天山莊,但就日間所看幾處,無不是雅緻脫俗,足見秋小姐實乃蘭心之質,秋前輩又何必謙虛呢。聽說小姐還待字閨中,卻不知他日何人有福呀。”蘭七邊說邊瞟了一眼明二,那目光意味深長。
“哈哈……”秋長天歡笑,“橫波素有主見,所以這終身大事我這做父親的也尊重她的意思,只要是她中意的,我都無二話。”說著那目光也看了看明二。
正說話間,忽聞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接著一股清淡的幽香嫋嫋傳來,然後一道水藍色纖影跨入門中,那一刻,閣中明亮的琉璃燈忽蒙一層水氣,瞬間朦朧,燈影搖動仿如柔柔水波輕晃,那水藍的纖影便踏著這水波輕悄而來。
“橫波,快過來。”秋長天喚道。
“爹爹,南伯父。”秋橫波蓮步輕移。
“橫波,爹爹為你介紹幾位少年英雄。這位是明家二公子明華嚴,這位是蘭家七少蘭殘音,這是花家大公子花清和,這是桃落門梅鴻冥,這是宇文家宇文洛,這是寧家寧朗。”秋長天一一為之介紹。
秋橫波抬眸看向席間諸位,對上六雙形神不同而驚豔相同的眸子,不羞不躲,落落大方,從容一禮道:“橫波見過列位世兄。”
幾人紛紛起身回禮。
秋橫波目光緩緩掃過席間幾人,確如父親所言“少年英雄”,難得的是骨清神秀氣度出眾,非庸俗之流,而最為出色的當是那明二公子與蘭七少,只是……無由的,當目光與蘭七的碧眸相遇時心頭驀地一顫,竟生幾分寒意,可她又分明感覺得到,這位被稱為“碧妖”的人對她無絲毫惡意,那雙迷惑人心的碧眸中有著一份對她的欣賞,還有一絲費解的笑意。
“橫波,你親手織的那件‘天絲衣’今日竟沒有送出去。”秋長天目含深意的看著女兒,“一則是‘蘭因璧月’被盜一事打斷了,二則是華嚴賢侄與七少的比試未分勝負。”
一個是“賢侄”,一個是“七少”,這親疏之別已是分明。宇文洛暗自一笑,轉頭看向寧朗,卻見他一雙眼睛只盯著蘭七,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同情,目光也移向蘭七,從上至下再從下至上認真仔細的打量著:這容貌確實太過……嗯,唉,男兒不能用那個字形容,可實在不知道要用哪個字才能形容!目光又在頸間轉了轉,奈何被衣領遮了。雖則如此,可看他眉宇神態一言一行皆是男兒的英姿風流,無一絲女態,不可能是女子裝扮的啊。
“今日橫波雖未在場,但也聽莊裡人說了,二公子與七少一場比試雖只是寥寥數招卻已驚震全場。”秋橫波走近桌前,親手為明二、蘭七的杯中倒滿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杯,“武功再高者,若對面無人也不過一個寂寞高手,橫波恭喜兩位,能得如此對手。”
這一語大出人意料,蘭七、明二目露奇光,看著秋橫波片刻,然後起身,高高舉杯,一飲而盡。
明二放下杯,目注秋橫波,道:“‘秋水橫波絕嫵媚’看來是說錯了。”
這話一說席間幾人皆訝異,怎的是說錯了?在他們看來,這還遠不及形容其美呢。
“應該是‘秋水橫波天無色,慧目蘭心奪璇璣’。”明二輕聲念道。
秋橫波心頭一震,一直避著的眼眸終於轉向明二,當與那雙仿蒙輕霧的眼睛相遇時,剎時時光流轉,呼啦啦的似已百世過盡,朝朝暮暮歲歲年年她都在等待著這雙眼睛,可千山萬水紅塵萬丈,她總是遙遙相望。
“嗯,說得不錯,橫波當得此語。”南臥風撫須讚道,看看明二,又看看秋橫波,真真乃一雙瑤臺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