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玉婷以為自己在做夢,可身上的疼痛又是那麼真實,她緩了一會,眼前的一切都還在,沒有消失,沒有變化,她顫著聲問,“你剛剛說,你是來接我和我爸回京市的?”
這時車子一個猛烈的顛簸,宋芸趕緊抱住辜玉婷,以免她身體受到二次創傷,等略平穩些後,才又對辜玉婷開口,“是的,辜教授平反了,我是陪同研究所的兩位領導一起過來接辜教授的。”
在這一刻,辜玉婷彷彿忘掉了身上的疼痛,眼淚如洪水般決堤,哭的撕心裂肺。
蒙著篷布的車廂裡只有辜玉婷的哭聲,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一個花季少女,原本有一個光明璀璨的前途,卻因這場浩劫落入泥潭,人生幾乎盡毀,換誰有這樣的遭遇,也很難平靜以對。
“我爸呢?”哭了一會後,辜玉婷慢慢平靜下來,朝宋芸問。
宋芸指了指旁邊,“辜教授先前情緒太過激動暈倒了,現在和你一起去醫院。”見辜玉婷神色緊張起來,宋芸忙說,“你彆著急,他現在情況還好,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辜玉婷聽著宋芸的話,心裡這才安定了幾分,想到先前在夢裡,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溫柔的抱著離開了那個惡夢般的地方,以為是夢,原本不是夢。
“是你帶你離開王家的?”辜玉婷問宋芸。
宋芸點頭,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又問辜玉婷,“是誰傷的你?”
辜玉婷臉上露出恨色,“是那個傻子,還有他媽王老太婆。”
辜玉婷為了籌錢給父親買藥,無奈之下答應了嫁給王家的傻兒子。
嫁過去半年了,王老太婆見兒子還沒跟辜玉婷圓房,心裡著急,就悄悄給兒子講怎麼跟女人睡覺的事,傻兒子學了後就想對辜玉婷用強,辜玉婷不肯,就鬧了起來,王老太婆聽到動靜跑過來幫兒子打辜玉婷,傻子下手沒個輕重,就把辜玉婷打成重傷,王老太婆又不捨得花錢給辜玉婷治,就讓她在家裡熬著。
宋芸聽得腦門直冒火,剛剛對那老太婆還是太客氣了。
宋芸拍了拍辜玉停的手,“過去了,一切苦難都過去了,往後會是全新的人生。”
辜玉婷卻面露苦澀,“會嗎?我還有未來嗎?”
宋芸笑著說,“當然,你沒有和那傻子領證,就不算他的妻子,你還是自由身,他們對你施加的傷痛,我會為你討回來。等你傷好一些,就和我們一起回京市,你還年輕,還能繼續上學,未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辜玉婷不敢去想宋芸說的未來,她現在只想擺脫王家,只要能擺脫王家,對她來說就是從地獄到人間。
車子進入湘市前,辜教授醒了,也能開口說話了,父女倆又是一通哭,宋芸好說歹說讓他不要激動,他就是不聽,還是辜玉婷的話更有用,他最終聽了辜玉婷的話,躺回去休息。
進入省道,車子終於平穩了許多,大傢伙的臉色都不太好,哪怕不暈車的人,也受不了這麼長時間的顛簸,更何況他們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不是在趕路,就是在趕路。
到了醫院,當地武裝部的人和醫院交涉,用特權讓醫院安排特護病房,醫院得知要住院的人來頭很大,且保密級別很高,為了省事,直接將一整層的病房清空,把已經入住的病人全部挪去別的病房,為宋芸他們提供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