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一愣,咬了咬唇,旋即又緩緩放鬆緊繃的兩片薄唇,替而代之的是臉上所溢位的淺笑。
她微微勾起唇角,眼邊綻放出細微的笑紋,在這時候,她看起來儼然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將鬢角的碎髮撩到耳後去,秋季的長外套隨著女生的小動作而疊出些許褶皺。
紅潤的嘴唇一開一合,她凝視著楚君如是說道。
“謝謝楚先生,現在感覺好多了。”
其實她和楚君都知道,蘇棠之所以會表現出那副樣子,壓根就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對於生命逝去所感受到的沉重和壓抑,可倆人也彼此也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將這件事情直白的提出來,而是以緊張替而代之。
其實如果楚君真的正兒八經的和她討論生命,甚至可能會適得其反,讓蘇棠更加的沉鬱,對生命這樣的東西,越是談論,就越會對它的失去而感到不可抑制的蒼涼。
反而像楚君這樣,和她說幾句一如既往的蠢話,熟悉的對話模式就很快可以將蘇棠沉悶的心境拉回到平時的狀態,最後再細心詢問她是否有心情好轉。
這種意義上來說,雖然老是喜歡和她幼稚的吵架,但這位偵探其實也意外十分細膩體貼。
深呼吸一口氣,蘇棠忍不住想著,雖然說本來自己就是來學習東西的,不是作為一名正兒八經的助手被招聘,可無論以怎麼樣的理由進來的,至少她現在的身份就是偵探楚君的助手小姐。
作為助手,反而一直被偵探幫忙,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以蘇棠爭強好勝的性格來說,她斷然不可能容忍自己再這麼下去。
那邊,楚君已經和警察談好了,蘇棠便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兇殺現場。
死者的死亡地點是在無人的郊區,據妻子所說,他那天說是要外出出差,神情看起來似乎有些慌張,不過因為對自己丈夫的信任,妻子便也沒有產生過多的在意,任其出門,更沒有進行過什麼詢問。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這一別就是永別。
根據監控錄影來看,死者那天也的確是在那個時候出門,至少在監控裡面,他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挾持,而是憑藉著自己的意識開車來到了這個地方,值得一提的是,這裡是個缺乏監控裝置的廢棄公園,距離這塊地方最近的監控也有差不多兩百米之遠。
簡直就像是自己送上門讓兇手殺死一樣,只是從他屍體樣子看來,死者也經歷過劇烈的掙扎,絕非主動送死,再說了,他也沒有自殺的理由。
這疑點重重的案件讓蘇棠忍不住蹙眉,如果他們假設,兇手只是隨機殺人的變態殺人狂的話,死者的行跡也未免太可疑了一點,蘇棠才不相信他神情慌張欺瞞妻子,來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荒無人跡的公園,然後再被殺人犯殺死,都僅僅只是因為巧合。
世上沒有巧合,只有各種必然事件所組成的必然現象,儘管無論是死於家中的拳擊手,還是這個生前行蹤詭異令人琢磨不透的白領,又或者是那個至今仍找不到一點線索的殺人狂。
蘇棠相信在這三者之中,一定有著什麼必然的聯絡,只不過是他們還沒有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