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蘇棠的問話,楚君看向她,良久,男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隨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一沓檔案扔給蘇棠,而自己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死者是拳擊手林艾德,父親是外國人,母親則是中國人,12歲之前一直待在美國。”
當蘇棠翻開檔案看見一個男人的照片時,楚君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死者首先被犯人用鋒利的鐵錘猛擊頭部,致使昏迷,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這一點傷害並不足以致命。”男人豎起食指以表示第一點的意思,抬起眼瞼遙遙看向蘇棠,“猛擊死者頭部使其暈過去的犯人,其目的我覺得你應該很容易就能猜出來。”
咬了咬嘴唇,蘇棠低下頭將資料翻到第二頁,上面赫然寫著死者身上所受到的種種傷害。
雙手和雙腳都有一定程度的淤青,是被繩子綁住造成的結果,這也就意味著在將死者擊暈以後,犯人並沒有立即殺死艾德,而是等待他醒來,至於為什麼要這樣幹,理由也十分清晰明瞭,就是為了將死者虐殺。
在記錄的資料之中顯示,死者的腹部和胸部都被用螺絲刀連刺了好幾下,然而即便是這樣,因為避開了致命處,死者也並不會當場立即死亡。
看著資料上死者的照片,男人求死而不能的樣子在腦中浮現,一瞬間憤慨的心情湧上心頭,蘇棠十分生氣,雖然人已經死了,她知道這自己這樣做並沒有什麼用,但蘇棠還是會不可避免的對於這種玷汙生命的行為而憤怒。
可是在憤怒之後,更讓蘇棠鬱鬱寡歡的是,人已經死去了的這個事實。
她低低的應了楚君一聲,不過聲音聽起來卻不像剛才那麼高昂且具有活力了。
“是兇手想要折磨死者,對吧?”
“沒錯。”點了點頭,楚君從自己身邊沙發上疊著的一層又一層資料裡面抽出一張法醫報告,將重要的內容念給蘇棠聽,“根據法醫解剖,頭部有兩處鐵錘造成的明顯凹痕,全身上下也有40多處螺絲刀製造的傷口,以及數不勝數的淤傷,死因則是失血過多。”
這個可憐的男人,在醒來之後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螺絲刀一次又一次的貫穿,身上下的淤青嚴重到可怕,然後還被兇手丟棄在原地,就這麼默默迎來了死亡。
儘管同樣也對兇手的所作所為無法原諒,但楚君表現得顯然比蘇棠淡然多了,也許這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吧。
雖然習慣這種事情也讓楚君自己覺得可笑,但不得不承認,人的適應性真的強大到恐怖,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可以淡然地談論他人的死亡,不是當初那個看見屍體就會嘔吐的臭小子了。
當拇指頂在下巴上,男人沉思著說道。
“同時,還有一點非常值得注意,那就是林艾德的右手不知為何不翼而飛,雖然警方已經用心搜查了周圍許多地點,可始終都沒有找到死者的右手。”
看見蘇棠一臉菜色的樣子,男人不僅沒有安慰她,反而像是沒看見似的,漠然地繼續緩緩說了下去:“根據現場調查到的鞋印來看,兇手十有八九是一位女人,雖然也不排除犯人穿女鞋款式的可能,但從鞋的腳碼大小來看,只是單純的女性作案,是目前為止來說最合理的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