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裡出現過。
他現在無比確認這一點。
最初的最初,他認為自己是恍惚錯覺了,但是之後仔細思索了思索。不,在那個當下,他正和曹大人說著朝局,正是神識十分清醒的時候,他斷然不會在那種狀態下產生什麼幻覺的。
所以他驚鴻一瞥看見的那個抱劍而立、側首微笑的人,就是她!就是三個月前在西趙選婿中一開始對他百般刁難,之後漸漸化敵為友,最終杳然蹤跡的“聞宴”。
她在長安!
想到此處,即使看著眼前空寂的街道,鳳辰的心口都忍不住湧上一陣澎湃。一種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會如此洶湧的澎湃!
他只能歸咎於三個月前她消失得太突然、太急轉直下,心中一直謎團未解,所以才會在乍見之下如此欣喜。
不,簡直是欣狂,欣狂到他在這正對街口的客棧住了兩天一夜,期間除了進宮上朝,幾乎都在那客房的廊簷下打量著這處地方。
然而,他看了十幾遍那個雜耍人的疊凳子,但是那個俊秀的身影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千璽又發了低燒,即使把貓王抱在他的手裡,仍然是無精打采,渾身不舒服,更談不上有所起色了。
一早白錦玉給他餵了點清粥,結果全部都吐了,再喝水,連水也吐了。這時白錦玉才認識到,千璽的病情可能不是掛念貓王的心病,而是大夫說的第二種可能——水土不服。
送走了第三撥大夫,白錦玉無奈,去四海酒樓請了烏穆過來,把千璽託付給了他,自己則去了那顧老闆夫婦的竹簧鋪面。
只因那幾個大夫都言,只要找到一些廬州的泥土沖水讓千璽服下,即可以治療好這個水土不服。
只是如今身在長安,要到哪兒去找廬州的泥土呢?
苦思冥想了半天,白錦玉想到了那送她來長安的顧老闆,尋思他那些從廬州打包來的貨物或箱底,總歸會沾有一些廬州的塵土吧!
顧老闆知曉白錦玉的來意後,非常地重視,當即帶著她往庫房去尋找。
可誰知,顧老闆僱用的這些夥計真的沒有一個偷懶的,居然早就把那些木箱、打包的貨物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了。
白錦玉大失所望,空手而歸。
白錦玉又困惑又焦慮,千璽從揚州來翠渚都沒出現過水土不服,怎麼到了長安就反應這麼大呢?
昨天他還尚能服下湯藥,今天他卻連水都喝不了幾口了,連大夫都束手無策……這可如何是好?
在這樣的情況下,白錦玉只得扣上了工部侍郎蘇策蘇府的大門,希望在母親、妹妹這裡尋到一些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