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布爺,六隊的領隊。”
“布爺好!”
“老布,這個年輕人叫翟自勝,是新分配到你們六隊的鏢師。”
“嗯。”
首次見到布爺,他正在給一隻大蝸牛刷背。那個螺旋形的硬殼特別容易招蟲子,就喜歡在紋理的夾縫中間產卵,如果不及時清理,就會像蛀牙的蛀蟲一樣腐蝕蝸牛的殼。所以,得用硬一點的刷子用力刷才能把蟲卵刷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點,在滕伯禮帶我來向布爺報到時,他的臉都沒轉過來,手上的活兒也沒停,只在喉嚨裡很隨意地應了一聲。或許,這一聲還是答應給滕伯禮聽的,表示他知道了。
滕伯禮似乎很清楚布爺的脾氣,也不以為意,又特地幫我介紹了一下:“小翟是從長壽飯店過來的,修為、武藝都不錯,廚藝更是沒的說。你們不是總嫌老顧搞的飯菜不好吃嗎?吶,我這次特地給你們六隊找了位專業廚師過來,把老顧換走了。你們該滿意了吧?”
“老顧雖然炒菜不好吃,但是他刷牛背刷的很勤快!”布爺從蝸牛背上跳下來,把手裡的刷子丟到一邊,面無表情地對滕伯禮道:“滕大爺,你加一個人進來我沒意見,但是為什麼要把老顧給換走呢?”
滕伯禮在滕家排行老大,叫他滕大爺自然沒有問題,但我們一般都叫他滕總管。布爺看著比滕伯禮要老一些,大概六十來歲的樣子,卻管滕伯禮叫大爺,其實挺逗的!
滕伯禮皺了皺眉頭,但還是解釋了兩句:“四隊那邊剛從水晶城回來,半路上折了一個夥計,現在人手不夠。小翟按理就應該去四隊的,現在只不過是換了老顧過去罷了。”
布爺聽了解釋,卻不說話了,自顧自地拎起來一桶水往蝸牛殼上一衝:“譁!”
滕伯禮畢竟是老闆,被布爺這樣子無視總有些不耐煩,便再次問道:“你要是捨不得老顧,那我就讓他回來,小翟還是去四隊?”
布爺丟下水桶,終於肯往我身上瞄了一眼,然後才陰陽怪氣地道:“來就來了吧,刷牛背是粗活兒,誰都會幹!”
我看著他那隻微微伸出的右手,和只用一根手指勾著的抹布,頓時明白了。
“以後請布爺多加光照!”我走過去接過了他手裡的抹布,爬到大蝸牛的背上開始賣力地擦了起來。
滕伯禮見我還算機靈,主動破解了這個小尷尬,便點點頭走了。布爺則走到一邊翹起二郎腿坐著,還拿出煙桿、菸葉來抽,時不時看我一眼。
沒辦法,新人總是要受欺負的,刷個蝸牛殼算什麼?至少比將一隻臭餿餿的泥沼獸開膛破肚好多了吧!
刷完了蝸牛殼,我又過去問布爺還有沒有活兒要乾了?他擺擺手,往一排宿舍的方向指了指,道:“先去把你的行李收拾好,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城!”
我答應了,背起我的全部家當就往那邊去。這時候已經是酉時,商隊裡的夥計和鏢師都吃過了飯,正坐在門口聊天吹牛。我大概數了一下,從身上的衣著打扮來看,鏢師大概是八個,夥計只有三個。
六隊的隊員們也很快就注意到了我,都停下話頭,一齊往我這邊看過來。
“你就是新來的鏢師?”其中一個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