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灼茫然地眨了眨眼,最後面上的表情迴歸鎮定,認真地說:“這是我跟他的孩子,我自然是要養著的。”
等孩子長大到一定年齡,她就把他送到那個男人身邊。而她自己……
她還沒考慮清楚,或許在某天,她便能真正想通,真正長大成熟了。
原本這一行人就打算只在揚州定居幾個月的,但是因為腹中孩兒的到來,林灼灼不得不安安穩穩待到了他的出生。
發動的那天,四個人又齊齊擠在產房外,聽著房內痛苦的悶哼聲,個個控制不住地揪起了心。
只聽一聲清澈的哭響,四人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恭喜恭喜,夫人生了個大胖小子。”穩婆忙開啟門,將他們迎到側屋裡,她還以為祿擇一是孩子的父親,便笑眯眯地教他如何把小小的嬰兒抱住。
出了月子之後,林灼灼意外地有了產後抑鬱症,好些時日都見不得孩子,一瞧見他,便心煩氣悶。
一直到兒子慢慢斷了奶,早早地就能走路,林灼灼看著他小小的身影,口中含糊地喊“孃親”,伸手朝自己要抱抱的時候,才突然感覺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像是突然有個小貓撓了一下,又酸又漲。
從那時起,林灼灼便好似突然悶頭被敲了一棍子,心境截然不同了。
她才逐漸明白過來,原來血緣關係就是這麼神奇,母親和孩子之間,從來就是互相依賴的。
在小元寶,也就是她兒子半歲的時候,林灼灼就已經帶著一家幾口人去了蘇州。
三年間,又分別在南城,肅州,江城流轉。
最後因為江城的天氣適宜,林灼灼便帶著兒子在他三歲的時候來到了江城。
然而令她措手不及的是,她在江州待了半個月之後,就聽見京中有貴人來此地巡防。
聽到這個訊息時,她正走在接小元寶下私塾的路上。
是的,小糰子雖然才三歲,但繼承了他父親的基因,早早便聰慧有加,平時從不在林灼灼面前提他父親。
而因為時常見到祿擇一的緣故,小元寶儘管知道他不是自己的爹爹,卻也對這唯一一個類似父輩的男人格外親密。
小孩子天生都是崇拜父親的,林灼灼有時候看著祿擇一帶元寶玩的畫面,就會想象一下若是她沒有離開,會怎麼樣。
在路上聽到“京城來的貴人”這六個字的時候,林灼灼心裡直接一咯噔,也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在作怪,反正心裡極其的慌張。
正巧,金華街的二層酒樓,諸承佑正陪同諸長矜喝酒吃菜。
身為三王爺,諸承佑實在是閒散了些,諸長矜也是尋了他好久,才得知這廝躲在江城享清福。
“你今晚便收拾收拾,隨我回京。”
冷不丁聽見二皇兄這樣說,諸承佑頓時就蔫了,“什麼嘛,我才來江城多久,還沒玩兒夠呢,不想回去,回去後又要上朝,我不行。”
諸長矜一個冷眼掃過去,諸承佑不吭聲了。
他哼唧唧地小聲嘟囔:“不就是因為皇嫂逃走了嘛,這麼陰晴不定,哼,要是我,我也逃走,整天板著張臉,誰會喜歡……”
諸長矜語氣更冷了:“脖子上的東西不想要了?”
諸承佑立馬靜若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