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盛玦想到了什麼,不由嗤笑了一聲。
若她真是那種軟性子,早便被諸長矜那廝吃得骨頭都不剩了,想必也早成了高高在上的戰王妃,哪裡還會跟著他盛玦出來瘋玩?
“你這丫頭,是吃了什麼藥了,還是受了一次傷,醒來便突然有了這樣的感悟?”盛玦笑著問。
林灼灼幽幽看著他,半晌,才慢吞吞回:“也不是吧,我其實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只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她這人頗有些矛盾。
一邊不想接受,一邊又怕自己不經意間的舉動,把人給傷著。
所以是小心又小心,謹慎又謹慎。
但事情還是這樣了,簡直躲避都來不及。
“就,也不是沒想過接受他,但是怎麼說呢……”林灼灼晃了晃酒杯裡的清酒,目光似乎飄向了遠處:“可能做人都是這樣矯情,不想輕易便把自己託付出去。”
這裡的“他”,指的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盛玦默了默,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然後斂了笑意,接著她的話,似乎是在安慰說:“你是個姑娘家,在選夫君這一方面,自然是不能輕易便託付的。”
眼看滿室都要流淌出一股傷春悲秋之感,林灼灼抹了一把臉,趕緊打住:“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怎麼淨顧著說這些話了呢?來,大哥,吃肉!”
盛玦:……變臉小能手,是你沒跑了。
罷了,不管她是怎麼突然就傷感起來的,他將人帶出來,不就是為了讓她開心的嗎?
盛玦無奈地搖搖頭,笑著將酒杯舉起,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那便在這好日子裡,敬我最美最善良的小妹,恭喜她看破紅塵,喜提一顆無悲無喜菩薩心。”
“一顆白菜,兩顆白菜,三顆白菜……”林灼灼與她親大哥豪飲數杯,最終睜著一雙圓溜溜的杏仁眼,乖巧端坐在桌前,一根一根數著豆芽。
盛玦放下筷子,這點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這小不點兒來說,可能後勁就有些大了。
他饒有興趣地託著腮開口:“做什麼呢?”
林灼灼腦子糊的很,反應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跟她說話。
慢踏踏抬頭,神色頗有些不屑地說:“看不見嘛?”她指了指自己碟子前的幾根豆芽,揮斥方遒般道:“我在數銀子。”
就在她清清嗓子,打算繼續裝13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間們突然“嘭”地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
諸長矜黑著臉,領著一隊同樣面無表情的侍衛進來。
“天黑了,本王來帶王妃回家。”
這句話說罷,目光逐漸從面朝房門的盛玦身上,轉向林灼灼的後腦勺。
林灼灼慢半拍轉過身來,看了諸長矜好一會兒,才困惑(不怕死)道:“你誰啊?”
驀地,諸長矜的臉色黑沉下來,久久沒緩過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