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頌:“你說。”
林灼灼:“等我走後,您能不能想想辦法,讓他,不要太難受?”
比如喝點什麼忘情水之類的。
霄頌失笑,“這個就放心吧,就算為師不幫你,自會有天道幫忙。”
“啊?”怎麼扯到天道了?天道不是修仙世界才有的嗎?林灼灼一臉懵。
霄頌看著小徒弟懵懵懂懂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想要伸手挼一把她腦袋,可惜兩人的距離不支援他做這個動作,而且要是起身走過去單純只為了挼一把,似乎也有些太沒面子。
所以他還是死死憋了住,只淡淡解釋道:“你只是無意被捲進了這裡,每個世界都有其執行的規則,等天道發現你這個‘誤差’所在之後,便會主動將你修正過來,送你回去你本該待的世界。”
“而這個‘誤差’修正之後,在這個世界,所有關於你的記憶,都會逐漸被天道抹去,所以為師才說,不必擔心。”
林灼灼被便宜師父說的一愣一愣的,最後慢半拍地問:“也就是說,只要徒兒離開這裡,誰都不會再記得我了,也不會再有徒兒出現過的痕跡,是嗎?便是師父這樣的人,儘管知曉天道規則,也不會再記得徒兒了,對嗎?”
霄頌一面覺得小徒弟心性靈透,另一方面,又覺得這件事對她來說,似乎有點太不公平。
但這亦是他生而為人,無法與天作鬥爭的無奈,“是。”
林灼灼目光移開,盯著自己白嫩的手指,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肉眼可見變得低落起來,最終淺淺道:“好,徒兒曉得了。”
所以她來到這裡,其實並沒有什麼好的。
她會擁有一份誰也不知道的記憶,儘管這份記憶裡皆是甜蜜。
而諸長矜……哦對,他會忘記有關她的一切,不會因她而陷入瘋魔,卻依舊會經歷失去唯一親人的傷痛,經歷自己的兄長弒父殺弟,在朝天上剷除異己的殘忍手法。
她之前在不敗山莊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的到來,會改變歷史,卻原來,這場機緣,竟什麼都不是。
而她與少年諸長矜,連最後一面都見不了了。
盛玦在外面等得花兒都快要謝了,終於把小師妹等了出來。
她後腳還沒踏出門檻,盛玦便懶洋洋地說:“小師妹,師父他老人家究竟在裡面跟你說了什麼啊?怎麼這麼久?等得我心好累。”
林灼灼抬起腦袋看向盛玦,聽著他依舊吊兒郎當的慵懶語調,不知怎麼的,忽然就鼻尖冒出一股子酸澀來。
眼前也開始變得朦朧,她輕輕開口,努力想要讓自己聲線變得正常,卻還是發出哭腔般的顫音:“……大哥。”
“我,我……”好像開頭的淚意湧上之後,接下來的痛哭流涕就變得水到渠成。
盛玦哪見過小師妹哭啊,他雖然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風流”的浪蕩勁兒,其實便是連小姑娘都沒見過幾個,更別說見她們掉金豆豆了。
盛玦手忙腳亂起來,“哎?小師妹,小師妹,怎麼了??師父他欺負你了?”
盛玦幫小姑娘擦了擦眼尾,卻不想換來了小師妹更加洶湧的淚水,他一咬牙,抬腳就要往殿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