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萍鄉縣。
縣衙外。
如今的縣衙內外,已經被嚴陣以待的禁衛軍層層封鎖,街頭巷尾燈火通明,附近的鄰里百姓足不出戶,各自關緊了門窗,壓抑緊張的氣氛瀰漫著整個街道。
一列列的禁衛軍舉著火把,騎著肥壯的戰馬,穿梭在官道之上,來回巡邏,警惕地搜尋有無可疑之人。
一列禁衛軍的隊伍正走在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中,盡頭被夜幕籠罩,什麼也看不見,周圍一片死寂。突然,領頭的兵長胯下的戰馬打了個響鼻,馬頭不安地扭動著。兵長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一拉韁繩,對身後人道:“停,有情況。”
後面的禁衛軍聞令而止,訓練有素地做好了迎敵的姿勢。
他們的面前是深不見底的巷子,抬眼望去,黑洞洞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兵長眯起眼打量著前方,一隻手悄悄握在了腰間的官刀上。
過了一會兒,從黑暗中傳出一陣機械的腳步聲,沉穩而有力,一下一下地踩在了眾人的心頭上。
禁衛軍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紛紛抽出官刀,藉著火把微弱的光,刀刃散發出明晃晃的寒芒。
嗒,嗒,嗒。
終於,在眾人眼前,一個渾身雪白的人影從巷子裡緩緩走出。
人影是一個異常高挑的男子,身形消瘦,一襲白衣披在身上搖搖晃晃,彷彿像根竹竿一般弱不禁風。他慘白的面龐上毫無血色,五官如同放在模子裡雕刻出一般,及腰的長髮垂在身前,渾身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兵長看著來人,皺了皺眉,扯著嗓子喊道:“來者何人,為何不遵守宵禁?”
男子好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機械地向禁衛軍慢慢地挪著步子。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有些不安。
不一會兒,男子來到了火把照及之處,兵長才突然看到,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子,也同樣穿著一身白袍,臉色慘白,就如同一個紙片飄在男子的身後,形同鬼魅。
兵長呼了口氣,面對這番從未見過的清醒,他竭力鎮定下來,對身後人喊道:“來人,將此人拿下!”
一聲令下,幾個禁衛軍勒起馬頭,朝著男子的方向襲來。
男子潛藏在黑暗中的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發出的聲音摩擦的鐵器,道:“阿燕,有食物了。”
他身後女子披著的白袍輕輕翻滾著,在禁衛軍臨近之時,從白袍下面飛出幾隻雪白的飛鳥,向禁衛軍極快地襲來。
禁衛軍來不及反應,白鳥便已經穿梭到他們的周圍。
“啊……什麼東西?”
禁衛軍不約而同地嚎叫起來,表情痛苦地扭曲著,他們胯下的馬也停了下來,嘶鳴著揚起前蹄。
唰。
女子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見,剎那間已經來到了白鳥所及之處,她的白袍開始劇烈滾動起來,數只白鳥在她的身體周圍盤旋飛舞。
一時間禁衛軍人仰馬翻,只聽見悶哼一聲,連人帶馬紛紛倒地。
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在兵長的眼前他派出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兵長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握著官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