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亮的話，倒是讓許野有了意外之喜。</br>如果這件事能夠不動用之前好不容易攢下的那些關係的話，對許野來說，肯定是好事一樁。</br>魔都到京城只要兩個半小時，上午十點半，許野和姜亮就下了飛機，從機場出來，兩人就見到了江薇派來接機的司機。</br>許野直接找司機要了車鑰匙，扔給了姜亮後，對司機說道：“你叫個車回去吧，我臨時有點事要去別的地方。”</br>“江總已經安排好了酒店。”</br>“那把房卡也給我。”</br>“好的。”</br>姜亮接過鑰匙後很快就上了車，陳書琪和姜恆遠剛結婚那幾年，兩口子一吵架，陳書琪就會帶著姜亮回孃家，姜亮其實對京城還挺熟的，許野上車後，他就徑直往二環去了。</br>“哥，要不要我跟我外公提前打個電話通知一聲？”</br>“也好。”</br>姜亮趁著等紅綠燈的時間，給自己的外公打了個電話，那邊的老爺子聽說姜亮和許野回了京城，也趕忙讓姜亮把許野帶到家裡來，姜亮說了句已經在路上了之後，就把電話給掛了。</br>兩人先去正陽門前面的張一元總店買了兩斤最好的茶葉，然後姜亮就開著車，徑直來到了一個衚衕門口。</br>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把車停好，姜亮趕緊下車，領著許野往衚衕裡面走了進去。</br>這衚衕很有年代氣息，跟許野想象的一模一樣。</br>這要是放在小縣城，衚衕裡的每一戶都能算是貧困家庭，衚衕巷子十分狹窄，挨著牆兩側更是堆滿了各種雜物，每家每戶的大門入口也都很小，甚至有的廚房都在路邊上，大小可能就一兩個平方。</br>不過在這種地方，即便是一個廁所的面積，也足以在小縣城買上好幾套房了。</br>“就是這了。”姜亮指著一個並不起眼的大門說道。</br>許野抬頭看了一眼門頭，上面有塊石匾，雕刻了‘厚德載物’四個大字，漆紅大門上還篆刻了一副對聯，右邊是‘修身如執玉’，右邊是‘積德勝遺金’，不過大門有很多年頭的，很多地方漆掉了都漏了木頭出來，一看就很有年代感。</br>姜亮推開大門，映入眼簾地就是一個影壁牆，上面刻著精美的壽字紋，院子很小，大概只有十個平方。</br>走進去的話，左手邊是一排正屋，另外兩側也有兩間耳房，不過面積也都十分有限。</br>外公接到電話的時候，陳書琪就在邊上，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兒子的她，一聽到院子裡的聲音，就跑了出來，看到姜亮的時候，很激動地喊了一聲：“亮亮~”</br>姜亮只能隨口應了一聲，注意力仍然在許野身上，他指著正屋說道：“哥，這邊。”</br>許野點了點頭。</br>這會兒，老爺子也迎了出來，許野趕緊喊了一聲外公，然後跟著一起走進了正屋。</br>姜亮看到許野跟著自己的外公走了進去，還不忘囑咐了一句：“媽，你快去燒壺水，待會兒外公和許哥肯定要喝茶。”</br>姜亮說完就跟了進去。</br>陳書琪有些懵逼。</br>什麼情況？</br>讓我去燒水給你老闆泡茶？</br>這要放在以前，陳書琪肯定不答應，但在京城這幾年，老爺子也狠狠敲打警告了自己的女兒，再加上這話是自己兒子說的，陳書琪也就乖乖照做了。</br>“來就來，怎麼還帶了東西過來。”</br>許野笑道：“聽說外公現在不碰菸酒，所以就順路帶了點茶葉過來，沒花多少錢，我這個小輩，第一次來長輩家，空著手的話也說不過去。”</br>“來來來，你坐這。”</br>許野一坐下來，姜亮的外婆就準備糕點去了，姜亮站在邊上，杵了半天，莫名心情很好。</br>陳書琪燒好水進來，姜亮幫著把剛買來的茶葉泡上，老爺子還沒喝，聞著茶香味就笑了句：“好茶啊，很貴吧？”</br>“不貴，喝茶我是外行，好茶就已經給外公您這樣懂得人喝，給我喝算是糟蹋了。”</br>老爺子開心大笑：“我平時都是喝高碎，像這種好茶，一般可捨不得喝。”</br>許野笑而不語。</br>老爺子很快問道：“你這次來京城是？”</br>“哦。”</br>許野這才解釋道：“我在京城不是有家分公司嘛，最近遇到了一點事，過來解決一下。”</br>許野剛說完，姜亮就立馬開口道：“外公，其實……”</br>姜亮剛開口，許野的眼神就射了過來，姜亮看見後，趕緊閉上了嘴巴。</br>老爺子捕捉到了這一幕，笑著說道：“許野，既然你喊我一聲外公，那來我這你就當回家一樣，在家裡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br>姜亮也納悶。</br>剛才在車上不是說好的嗎？怎麼現在又不讓我開口了。</br>許野這才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邊有個小領導，打著稽查稅務的旗號故意刁難我這邊的公司，他是看上了我這邊分公司的負責人，想讓我分公司的負責人當她兒媳婦。”</br>“還有這種事？！”</br>許野假裝無奈道：“我也沒想到京城會發生這種事，我是想著利用之前攢下的人情來解決這種事，沒想麻煩外公。”</br>求人辦事，就得拿出求人辦事的態度。</br>要是隨口一說，就算人家願意幫，心裡說不定也會不樂意。</br>老爺子聽完，試探性問了一句：“他叫什麼？”</br>許野很快回道：“趙金德。”</br>“趙金德？”</br>老爺子似乎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他老伴聽完，很快提醒了一句：“老趙的兒子是不是就叫金德，他們爺倆18年之前，每年正月都來我們家拜年，老趙走了之後，他兒子才沒有來過。”</br>聽老伴這麼一說，老爺子倒是想起來了，他扶著柺杖說道：“你不說，我差點都忘了。”</br>許野追問了一句：“外公，你認識他？”</br>“他跟書瑤、書琪是一輩人，我和他沒打過交道，不過……”老爺子故意賣了個關子，然後很快說道：“不過我當處長的時候，他爺爺還只是我手底下的一個科員。”</br>好傢伙！</br>許野表面平靜，心裡卻是一驚。</br>老爺子也是真性情，說完又拿起桌上的老年機道：“我直接給他打個電話，這點面子我還是有的。”</br>許野聽完，忙道：“外公，您先等等，這事打電話的話太直接了，我怕他表面答應，背地裡又有別的心思，我這分公司也不是隻在京城開個三五年。”</br>“你怎麼想的？”</br>老爺子要是給趙金德打電話，以他的身份，說話肯定不會客氣，趙金德礙於情面，可能一時半會不會再找麻煩，但正如許野說的，公司又不是隻在京城開三五年，換句話來說，您罩得了我一時，罩不了一世，所以肯定是能不撕破臉就不撕破臉比較好。</br>許野笑道：“要不…我組個飯局，到時候外公您出面一下，這樣的話，既沒有得罪他，他看在您的面子上，應該也不會繼續刁難我們。”</br>老爺子聽完，連連點頭，然後還對自己的外孫子說了一句：“聽到沒有，多學著點。”</br>姜亮笑著頷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