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嗎?”溫岷看著窗外,攥緊了手中的傘柄,轉移了視線,“這才是真正的父母之愛。真正的父母之愛不會時時掛在嘴邊,而是會體現在生活中方方面面上;不是讓你的前程為他們而推卸,而是甘願做你腳下的磚,助你直上青雲。”
姜岷,你此生六親緣淺,孤星照命,是獲得不了真正的愛。
這句話卡在喉嚨裡,卻吐露不出一個字來。
他才三歲,而他卻堪過而立之年。
車窗掛著的雨簾依舊在,還蒙上了薄薄的白霧。
三歲的姜岷將被禹姥姥所養肥的小臉蛋貼在車窗上,小胖手拍著車窗:“大王,我在這裡!”
溫岷先前說的話,根本都沒有進入這個三歲孩童的耳朵裡。
禹喬似有所感,別過頭去,就看見一張扁扁的臉粘在了車窗上,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像被遺棄的小狗。
禹喬假裝自己沒看到。
溫岷先前在車上說的話意思很明顯,他不想讓其他攻略者摻和進他對自我的重新塑造。
她只是有點淡淡的可惜。
可惜了,都還沒有使喚呢,小僕人就被人拐跑了。
車子重新啟動,姜岷只是眼睜睜地看著禹喬一家離他越來越遠。
溫岷冷眼看著他又哭成小淚人,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先前買的翻蓋手機。
二十七年後的手機在這個時空根本無法運作,這是他在他所屬時空中特意讓人制成的手機,方便他使用。
溫岷檢視了天氣訊息。
潮溼的梅雨季已經過了一半,還有半個月便可以出梅,正式進入三伏天。
他的時間不多了。
——
估計是嫌棄姜岷的那些物件太過寒磣,溫岷都沒有派人來收拾走姜岷的東西。對面的那扇大門在姜父薑母雙雙入獄後,就再也沒有開啟過。
禹志明又開始早出晚歸地開卡車替附近工廠送貨,沈梅也重新起早貪黑地做著小店生意。
禹姥姥在替禹喬整理玩具的時候,收拾出來的幾件姜岷的玩具,大部分都是他所認的禹喬大王贈送的,還有兩個是沈梅和禹志明送的,還有一個竹編的小蛐蛐是禹姥姥自己編的。
到底帶出了點感情,禹姥姥嘆了口氣,將小蛐蛐放進了藤箱裡:“怎麼走得那麼快呢?都沒讓姥姥看看他屁股上的傷好了嗎?起碼帶平茶油走啊,自家榨的呢!小孩子磕磕碰碰的也正常,以後要是傷到了,塗點茶油也好得快啊……”
禹姥姥的嘮叨和窗外潺潺的雨水一樣沒有斷過,禹喬坐在自己的專屬小椅子上看老式電視機裡播放的動畫片。
可能是受了雨天的影響,老式電視機接收到的訊號時有時無的,滋滋響的雪破圖也跟著斷斷續續地跳來跳去,氣得禹喬大王給電視機幾個巴掌,讓它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禹姥姥正在處理發黴的木櫃,看到禹喬砰砰砰地敲打電視機,還笑著勸道:“好喬寶,估計是天線被吹歪了。聽姥姥的,現在先別看電視,等你爸爸回來搞。”
看在太皇太后禹姥姥的臉面上,禹喬決定暫時放過這臺電視機。到底是太后沈梅的隨嫁物件,雖不是家生子,但這些年伺候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