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正想關門,卻被溫父攔下。
沈梅的語氣不好了,溫父也感覺有些不爽:“怎麼了?我還真沒找錯。你是這戶人家家主的老婆嗎?”
“是啊。”沈梅暗想這難不成是老禹在外面認識的兄弟,語氣倒是比先前好了許多,“你們是禹志明的朋友?”
溫母搖頭:“我們來找禹喬?”
沈梅多看了這個珠光寶氣的同齡女人一眼,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高聲把女兒喊了過來:“喬喬,有人找你。”
溫母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開始胡思亂想。
這個孩子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雖然還沒有和她建立母女情誼,這個孩子就被換走了,但到底還是她的女兒。
她斜眼看了面孔粗糙的溫母,心知這種人對外貌什麼的也不注重,便也對自己女兒的外表沒有抱太大希望。估計也就和眼前的溫母或其他普通縣城女孩差不多。
不過,這些倒也好彌補,多去會所做管理,外表什麼的也能跟上。
她也能琢磨出丈夫在得知女兒後放松的心態。
在這種資源落後的地方,無論男孩女孩都難以成才。可惜發現得太晚,倒是錯過了成長的關鍵時期。是男孩的話,總歸還要花點精力去扶爛泥上牆;女孩的話,倒是輕鬆一點,隨便打扮一下就送出去嫁人,比男孩更節約成本。
阿靳能這麼優秀,這自然離不開他們夫妻二人的培養。白白地將培養好的優秀兒子讓出去,別說溫父了,她也會有點受不了。阿靳自然是有留下的,養老指望不上自己的孩子,倒是可以指望上阿靳。
溫母漸漸有些想偏,又怨恨起了一直攻擊溫氏集團的幕後者,直到聽見溫父的抽氣聲,她才將跑偏的心神收回,看了過去。
人多狹窄的客廳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與周圍環境彷彿隔著好幾層壁壘的女孩。
跟她想的截然不同,剛成年的女孩像墜在枝頭的雨後青梅,還帶著點青澀,如吸風飲露般,青翠欲滴,玲瓏剔透。
漂亮的羊毛卷隨意地堆在肩後,禹喬從人後探出了頭,穿著鮮亮奪目的藍裙,嘴裡鼓鼓囊囊的,似乎含了什麼東西,含糊說話:“唔,誰啊?什麼事?”
溫母看痴了,所有繁雜的心思都沒了,眼睛裡也生起了雲霧。
女兒。
這是她的女兒。
如此貌美、如此鍾靈毓秀的女兒。
這怎麼不會是她的女兒呢?
天殺的惡人啊,居然將她的珍寶偷走,從一個鑲金嵌玉的寶盒中移到了一個生了綠黴的木匣裡。
暴殄天物。
她的明珠就在這個狹窄的屋子裡蒙塵了這麼多年?
溫母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她也不顧沈梅、禹喬等人詫異的目光,撥開了旁人,直接撲了上去,將禹喬死死攬在懷中不肯鬆開,淚流滿面,聲淚俱下:“女兒!我苦命的女兒啊!我們母女終於得以團聚了。”